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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苒走到墓碑前,然後彎腰把花插到花瓶裡。
“臉上的傷怎麼樣了?”身後,突然響起男人淡淡的詢問聲。
她回過頭,奇怪地睨了他一眼,“霍先生這算什麼,關心我嗎?”
“你要覺得是,那就是。”
“我覺得不是,”溫苒笑了笑,“你怎麼可能關心我,我被人羞辱毆打,你應該很開心才對。”
霍非馳這麼恨她,不可能關心她。
在她的認知裡,她過得越狼狽悽慘,他就越開心。
溫苒蹲下身,用紙巾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塵,隨口問道,“你既然訂婚了,今天為什麼不帶厲小姐一起來?”
都已經是未婚夫妻了,他應該帶厲佳茵來祭奠一下自己的母親才是。
“苒苒,我媽媽去世十九年了。”霍非馳沒有直面回答她的問題,側首凝向她問道,“你知道她是怎麼去世的嗎?”
溫苒嗓音往下沉,“你不是說自殺嗎?”
以前,她問過他這個問題,他當時只說是自殺,但並沒有跟她解釋具體原因。
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自殺,肯定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她怕揭開他的傷疤,後來就再也沒有詢問過。
“是自殺,”霍非馳挽了挽嘴角,眼角眉梢處卻挑了一抹涼色,“那你知不知道,她自殺的原因是什麼?”
溫苒對他這種反問的語氣莫名有些不爽,冷著臉道:“我怎麼知道。”
“她是被人強暴折辱後自殺的。”霍非馳平鋪直敘的說道,那般平靜的口氣,彷彿在說一個事不關己的人。
倒是溫苒,聽得怔了怔。
她眼簾輕抬,目光朝他那邊睇過去。
如今正值清晨時分,和煦的陽光透過茂盛的枝葉灑落下來,卻沒有融化他眼底的半分冰冷。
溫苒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強暴她的人不是別人,”霍非馳再度出聲,一把嗓音裡夾雜著滿滿的嘲諷,“是你的父親,溫榮延。”
強暴她的人是你的父親。
溫榮延。
這幾個字像是利箭一樣冷颼颼的射進了她的心裡,溫苒只覺手腳開始冰涼,“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苒苒,你就從來沒有想過我為什麼這麼恨他嗎?”霍非馳面色發冷,“他養了我十八年,若非不能泯滅的深仇大恨,我為什麼要對他下手?”
十八年的養育之恩,他不是不知感恩的人。
只是,溫榮延從來就不是他的恩人。
他製造意外車禍害了他的父親,羞辱她的母親逼得她自盡,在這樣的仇恨面前,這十八年又算得了什麼?
溫榮延不過是在贖罪而已。
如今的一切,都是他應得的報應。
“不可能,”溫苒語調帶出幾絲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霍非馳,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好過,但你也不用編造這種謊言來欺騙我。”
“這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實,”霍非馳幽暗如墨的眸子對上她,“我有什麼騙你的必要?”
溫苒情不自禁的攥緊自己的雙手,心慌不已。
她不願相信他口中所說之事,卻又迫切的想要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