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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忘塵靜靜看著街道上一派熱鬧的年味兒,想起幼年時在南魯封地,也是這般熱鬧。 南魯王一生美名,卻落得個客死異鄉的結局。 當今聖上憐惜稚子才五歲,年幼無辜,收為義子,順便全了美名。 對於父王的死,慕忘塵一直是模糊的,後來隨著年歲漸長,連父王的臉也開始模糊了。 他只知道自己再也不放紙鳶了,因為這世間沒有人的紙鳶做得比父王好。父王做的每一個紙鳶,他都比父王的臉記得清楚。 五歲的孩子,承了皇上的養育之恩,賜了皇子之位,是該感激涕零的。 思及此,慕忘塵眸光幽暗,唇角輕扯,突然湧上了疲憊,他倚靠著軟榻,長長的睫毛垂著,靜靜發呆。 “讓開——”馬車猛的震盪,慕忘塵的腦袋重重磕了一下,他整好發冠:“小伍,去看看發生何事了?” “是。” 小伍掀簾跳下馬車,見一白衣僧人立在馬前,食指輕輕點了一下馬的額頭,那馬放下了蹬起的雙蹄,還用額頭溫順蹭了蹭僧人的掌心。 小伍道:“小和尚,你沒受傷吧?” 伽落面容平淡,輕輕搖頭,“你應該問問它有沒有事。” 伽落半蹲下身子,袖內一隻滿身泥土的白貓跳了出來:“你們差點撞到它。” 小伍笑道:“你這和尚可真奇怪,命都不要就為了這小畜牲?” 伽落摸了下白貓後邊的右腳,皺眉道:“這腳怕是傷了,你們可負責?” “給它負責?哈哈哈哈——這大街上亂跑的流浪貓流浪狗多了去了,何況又沒撞上去……”小伍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和尚,一身半舊的白衣素袍,長得倒是白淨,只是太瘦了些。 小伍雙手環胸,摸著下巴,冷笑道:“大過年的,你若想化緣,三皇子自不會吝嗇,若是想訛錢——” “小伍,不可無理。” 小伍趕緊跑到馬車窗前,攏嘴小聲道:“主子,他這明顯就是想訛錢嘛,您是不知道,近日城內來了好多南越國的和尚,沒有寺籍,在大朔沒有容身之所,有些乾脆留了頭髮鬍子還俗。這些人可沒少幹不正當的勾當。” 慕若塵下了馬車,伽落的視線落在這位袍子上沾滿汙垢的三皇子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三皇子風姿儒雅,竟然穿了一件髒袍子,周遭人群駐足觀望,還時不時發出陣陣笑聲。 “主子,您這衣裳還沒換呢,有失體面,還是快回馬車上吧。”小伍連忙卸下自己的披風擋在慕若塵身前。 “不妨事。” 慕若塵徑自走到伽落面前,也蹲下身子,摸了一下渾身發抖的白貓腦袋,關切道:“這小東西傷得可重,大師能治嗎?” 伽落睇他一眼,“三皇子惹的禍,做什麼讓貧僧來治?” “適才我的馬伕失禮了,大師勿要見怪。如若大師信得過我,將它交給我帶回府內醫治,如何?” “你那小廝方才說流浪貓流浪狗多了去了,可見在他眼中,這些動物跟螻蟻無甚分別,正所謂打狗看主,你讓小僧如何信閣下?” “你這和尚,我言語無狀跟我家主子有什麼關係,別仗著我主子脾氣好,就上綱上線了,要多少銀錢,你說便是!” “小伍,你很有錢是吧?”慕若塵道。 “主子,我——” “再囉嗦,罰俸一個月。” “主子,我知道錯了。”語罷,小伍緊緊捂住嘴巴。 “大師若信不過我,不如隨我一道回府,親眼監督,治好了這小東西,我再送它隨大師一起回家,不知大師客居何處?” “杏花樓。”伽落淡淡道。 小伍沒忍住,一聲驚呼:“杏——杏花樓?” “想不到還是個花和尚……” “這小和尚白白淨淨,不會是在裡面做倌兒的吧。” “也說不準呢,哪裡有妓坊的花樣多呀。” “……” 眾人竊竊私語,飄入伽落耳朵裡,他只是淡笑,不作爭論。 慕忘塵問:“大師,你……真的住在杏花樓?” “是又如何,身在塵世,不染塵埃,於貧僧而言,哪裡都是修佛之地。” “既然如此,大師可願與我一道回府治這小東西?” 伽落含笑點頭,抱起白貓跟著慕忘塵上了車,馬車緩緩而去,直到看不到影子,看熱鬧的人群才散去。 馬車停在硃紅大門前,伽落抱著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