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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深度上平遊了一陣,我才覺得自己的潛水技術似乎已經熟練了一些。正在我開始漸漸地喜歡上這種遊刃有餘的感覺時,馮寬卻突然轉過身,豎起拇指向上指了指。我不解地聳了聳肩,馮寬便把臉湊到了我面前。這時我才看見他的兩隻大眼睛正水靈靈地泡在面罩裡,活象兩條遊在魚缸裡的熱帶魚。為了繼續呆在水中,我示意他試著把面罩裡的水排出來,可他卻拼命搖頭,用手指指耳朵,又搓了搓兩個肩膀。我不能確定他究竟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也許是說耳朵裡鑽進了水蛭;也許是覺得潛水服太緊會影響他的生育能力。總之,看起來他象是一分鐘也不願意再呆在這裡。
無奈,我只能陪著馮寬重新浮出了水面,並且幫助船上的朋友合力把他弄上了船。
“怎麼樣啊?”文濤此時已經明顯有些按奈不住,迫不及待地湊到我面前。
“爽歪了!還不下來試試!”我扒住船舷,跟他開起了玩笑。
“操……”文濤的臉上登時泛起一陣紅光,急忙轉過身去搶奪馮寬身上的裝備。
這時馮寬才舒了一口氣說:“你別聽他的!下邊冷著呢!耳朵也受不了……”
發哥的狗8
趁著朋友們說笑的功夫,我又一次戴好了面罩,重新潛入水中。因為有了剛才的練習,我的心裡已經有了幾分把握。於是便毫不猶豫地向著那謎一般的水底一頭紮了下去……
由於沒有水壓表,我並不知道確切的下潛深度。只是等到眼中的光線已經完全消失時,我才慢慢地停了下來。我的周圍一片漆黑,而且整個人也象是被浸泡在冰水裡。然而那種感覺卻非常奇妙——我抬頭看著遙遠的水面,發哥的小艇依然還在。我能清晰地看見它蕩起的粼粼波光,甚至還能看見綢帶般滲進水中的一條條光線——這些剛剛還是觸手可及的景物此刻就如同夢幻般掛在高處,顯得虛浮而又飄搖。而我就象一隻遊離於現世之外的幽靈,被遠遠地放逐在一片冰冷的黑暗之中……
我本能地看了看四周,試圖熟悉一下這個全新的世界。直到此時我才發現,周圍除了黑暗,幾乎沒有任何東西——我看不到水,甚至也看不到我自己。除了“嘶嘶”的呼吸聲,我就象被這黑暗徹底地融化了……
我開始覺得有些害怕,不知道是因為黑暗還是寒冷。看著頭頂那個透出光亮的地方,我漸漸有了一種想逃跑的衝動。我知道只要輕輕搖動雙腳,就可以重新回到那片光亮之中——那裡有溫暖的陽光、也有風吹過的聲音。可是我也同樣知道,除了這些,那裡也有醜陋、有煩惱,還有一個三心二意的男人所無法面對的過錯……
我想,相對於周圍的黑暗,也許那些煩惱還要更加讓人感到恐懼。因此儘管並不容易,我還是命令自己放棄了逃跑的念頭。
過了一會兒,我的心情才慢慢平靜下來。我感到非常冷,冷到思維幾乎也要凝固了。就連近日來一直鬱結在心中的憤懣,似乎也被周圍的陰氣從腳底逼出了體外,沉到那更深更冷的黑暗中去了……
大約又堅持了十幾分鍾,我的全身開始不停地發抖。而且,一些不太講究口味的魚也開始啄咬我的小腿。儘管此時我已經漸漸開始迷戀上了這個幽閉靜寂的世界。可是理智告訴我:如果你還不想永遠留在這裡,最好還是在被凍僵之前回到那個不必依靠罐裝空氣就能正常呼吸的地方。
我回手摸了摸備用氣瓶的活栓,確定它還並沒有被溶解到黑暗裡。然後,我便開始分階段地上浮——這是水下作業最基本的常識,因為人在深水中呆得久了,周圍的壓力就會使你的血液中積存大量的氮氣。這時如果上浮得過快,這些氮氣就會象剛剛開啟的啤酒一樣迅速從血液中釋放出來,形成大量的泡沫,從而使血液失去載氧功能。因此,在出水過程中一定要每上浮一段距離就停下來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