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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少安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
他記得自己是如何取得那被重重符紙包裹的寶物,卻不記得自己因為好奇開啟之後,看到了什麼,他記得自己是怎麼踏上的回程,但卻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遭遇伏擊的,更不記得遭遇之後自己是如何抵抗的。
在冉少安的記憶裡,最終只留下了一句過於單薄的總結。
‘我在途徑林州時,遭遇了不周魔物的伏擊,雖拼死抵抗,但最終寶物遺失,未能完成母親的囑託。’
當時崇妙宗的醫修給出的解釋是:
大概是冉少安的靈脈折損,元嬰被重創,從而影響到了元神和靈識,使得他對發生過的事沒有具體的印象。
傷者意識都還沒有恢復,做母親的孟夏冰就已經將此作為定論,將孟夏冰孤身伏妖的故事編好,傳播了出去使得後來冉少安甦醒時,迷迷糊糊地就接受了這個故事。
如今,被打碎的原因歸位,被剝除的靈脈癒合,記憶也就跟著復甦了。
但最先擊潰冉少安的,並不是肉體癒合所帶來的痛苦,而是記憶,是記憶中持刀親手破開他血肉的母親的所作所為。
“您——”
“您還好嗎?”
孟夫人將冉少安扶起來,眼尾餘光掃到地上那一灘暗紅暗紅的汙穢上,心驚不已。
“外面怎麼樣了?”冉少安問。
因為身體內靈脈與元嬰的缺損已經持續了太久,如今即便歸位,冉少安的五感也沒有完全恢復正常。他抬眼看去,滿目全是血紅色,根本無法看清外面發生了什麼,哪怕是近在咫尺的人說話,也如蒙了一層紗般,不太分明。
“那位餘仙人已經將孟仙人給扣住了……”要孟夫人這凡人開口,能看到的,也就只有一點皮毛,“天上電閃雷鳴的,像是有大事要發生。”
冉少安能感知到周身靈力在回流,遂撇開孟夫人盤腿而坐,端身吐納了起來。
半柱香後,他睜開眼睛起身,一邊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一邊囑咐孟夫人道:“不要出來,外面很危險。”
聽到他如此說,孟夫人便躲去了矮櫃裡頭。
此時外面院子裡,一切都已經趨近尾聲了,冉少安朝院中走的每一步都十分地艱難,往事一幕幕迴盪在他腦海中,母親的關懷和溫柔都變成了淬了毒的冷鋒,叫人心生畏懼。
他看到母親雙目緊閉地躺在地上,那臉上的脆弱一覽無遺,像極了當年倒在地上的自己。
您也會痛嗎?
冉少安不禁在心中質問。
然而當冉少安看到餘音朝母親走出第一步時,一股沒來由的怒火將冉少安的理智燒燬,使他快步出去,出聲打斷了餘音。
他想起了過去的一切,想起了傷痛與屈辱,此刻他要將這些屈辱百倍奉還。
餘音在聽到冉少安的話之後,猶疑了一瞬,接著立刻轉身,衝進了佛堂廢墟之中。她身邊的沈文澤則是及時斜跨一步,啪的一聲架住飛撲過來的冉少安的手。
“她鑄下大錯,須由執法司來處置,少安你不能衝動。”沈文澤雖然對孟夏冰的所作所為十分鄙夷,但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冉少安弒母。
“大師兄……”
冉少安的聲音略有些破碎,他顫顫巍巍地收手,一下下戳在自己的胸膛,啞聲道:“這裡很痛,痛了百年之久,而這一切的根源在於她!大師兄,你叫我如何能不衝動?”
他要親手斬斷這血脈的牽絆,誰也不能阻攔他!
瑞風那頭眼瞅著師姐衝進了廢墟,自然是要跟著進去,卻不料餘音回頭低聲囑咐她,讓她切切要護住孟夏冰,於是又不得不調轉方向回來,一把薅住了要與沈文澤動手的冉少安。
“你要殺她,也得讓我師姐找出那具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