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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李雲舒說得沒錯，平白無故，哪會有好姑娘甘願嫁人做妾？

就算她是戲子，也是甘為貧家妻，不願做這富貴妾的。

李雲舒緩緩道：&ldo;你如此行事，非但不能為他報仇，反而有可能將自己賠進去。&rdo;

&ldo;我不怕。&rdo;杜若聲音中透出萬分堅決：&ldo;他死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死了。&rdo;

&ldo;那秋蟬呢？她是你帶出來的，難道你也不管她了嗎？&rdo;李雲舒淡淡道。

秋蟬？她是個好孩子，很小的時候就跟在自己身邊，吃苦受罪也不怕，入龍潭虎穴她也跟著。

她是她如今心底最柔軟的部分，也是她唯一的不捨。

杜若遲疑了剎那。

李雲舒道：&ldo;不瞞你說，薛兄對我有再造之恩，為他報仇雪恨，也是我義不容辭之事。你若信得過我，我會想辦法為他報仇，不僅雪恨，更是正名！&rdo;

杜若抬頭，細細打量眼前的男子。

比起自己，他年輕很多，對於比自己年輕的人，她很難產生信任。

但是莫名的，李雲舒堅定的眼神，卻讓她無比信任。她感受得到他說的是實話，她也相信終有一日他會成功。

可心底始終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他還這麼年輕，沒必要將他搭進去。

白白折了他的大好年華。

&ldo;不必了，這是我該走的路，與你無關。&rdo;她說道。

李雲舒勾起嘴角笑了笑：&ldo;既然如此，那我便只好將你的秘密告訴表叔，讓他論斷論斷，是否和我有關！&rdo;

杜若變了臉：&ldo;你……&rdo;

李雲舒道：&ldo;從他教我為人之道的時候，我想走的就是一條令天下昭昭的荊棘小路，為他雪恨，於我不過順路之便。你若願與我同行，那邊最好，你若不願與我同行，便沒道理將你牽扯進來。&rdo;

言及此處，他的聲音緩和了些許：&ldo;若是薛兄在世，也不會讓人涉險。如今我能為他做的，也就這些。&rdo;

說罷，他抬手一揖，作勢轉身告辭。

大步而去，方行至門口，杜若忽然叫住他：&ldo;等等。&rdo;

李雲舒腳步一頓，未回頭：&ldo;還有何事？&rdo;

&ldo;他……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我？&rdo;杜若聲音飄渺，如一場虛無的夢。

李雲舒微微閉了閉眼，想了片刻，方緩緩道：&ldo;那年春末，薛兄啟程回京，恰逢允州大雨，天氣不好，家中一再挽留，他皆推辭，只說京城有位好女子在等他。&rdo;

門外天光漆漆，隨著李雲舒的離去，房門漸漸開啟，灰暗的光澤湧入門內。

春風一吹，房內簾幔四起，秋蟬點了盞燈進來。在昏暗的燭光中，簾幔上倒影出她的身影，華彩滿頭。她眨了眨眼睛，滿頭的珠翠在流光中轟然四裂，那影子變得輕盈，散著發，簪著最簡單的花。

她知道，那是八年前的杜若，那年她十五，薛戟十八，正是一生中的好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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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建章心情頗好，陶然莊聚會上，寧家人對他還算恭敬。

晚晚的法子起作用了！他心底暗喜，這兩千兩銀子果然沒有白花。

他欣喜之下喝了很多酒，醉得迷迷糊糊，當天寧家人安排他在莊子上住下。他一夜好眠，做了數場美夢，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