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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年 8月間,有一天,我跟隨蔣介石在外面開會,回東山吃中飯。便衣衛士告訴我說:&ldo;今天早晨在你們進城之後,這裡發現兩個形跡可疑的人,一個穿長衫,一個穿短裝,不像商人,也不象工人,鬼頭鬼腦,來去徘徊三次,不斷向蔣介石的住房注目,東張西望,一連兩天都發現這種情形。&rdo;我聽後,即到住地警察派出所瞭解,據警察說:&ldo;是有這麼兩個人,我們已經注意!&rdo;我回來便同衛士排長和全體衛士說明瞭這種情況,並說:&ldo;我們每個人隨時隨地都要保持高度警惕,密切注意周圍能接觸到的人的一切行為。&rdo;自從東徵勝利後,原來的憲兵排即擴編為衛士連,我擔任衛士連長。平常蔣介石出入行動,都由我帶一個班和一個衛士隨從,在東山住的時候,也是如此。
在發現有兩個形跡可疑的人之後的第三天,當蔣介石由省城辦事處回東山吃中飯時,我同他坐一輛汽車,我坐在前頭同司機並排,還有一個衛士。後面一輛衛士汽車,衛士排長帶著衛士坐著。當我們汽車開進城門約一百米的時候,我和衛士都發現一個穿長衫的,一個穿短裝的兩個人,向我們汽車注視。我立即轉臉向蔣介石輕聲報告說:&ldo;發現兩形跡可疑的人,我已作警戒準備。&rdo;同時迅速地把汽車門上層的玻璃板搖下來,把二十發的快慢機盒子槍作好射擊準備。時間只有幾秒鐘,當汽車開進城門洞約三十步的時候,我看見那個穿長衫的,對著汽車舉起手來,我迅速而敏捷的先發制人,舉起盒子槍伸出玻璃門外,對準那個穿長衫的連續發射,卡!卡!那個人就倒在地下。我不叫停車,繼續開出城門洞,風馳電掣地開回東山。同時後一輛衛士車聽見我的槍一響,他們馬上停車,衛士們蜂擁而下。當那個穿短裝的人舉起手來,還未來得及發槍的一剎那間,被一個衛兵一腳正踢在中膝蓋後面,另兩個衛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他動彈不得了。衛士排長把他拖到汽車上,那個被打傷已經垂死的穿長衫的人,也一同拖上汽車,很快也開到東山,立即審訊,供稱是以前商團陳廉伯的人,來行刺的。蔣介石即命令將該犯押交軍法處查究。其中內幕究竟如何?以後怎樣處理?我就說不上來了。當天晚上,陳潔如嘉獎我衛護有功,賞我硬幣二百元;對其它人也有獎賞。
這兩次遇險,倒真可說是蔣介石命不該絕了。在&ldo;東坡樓&rdo;一案中,假使不是那頭一輛汽車鬼使神差般地出了故障,則蔣介石很可能就&ldo;當場殉難&rdo;了;&ldo;城門口&rdo;一案,是陳廉伯用人失當。若是請幾位老謀深算的殺手,也不致於因為事前太著痕跡而引起衛士們的警覺。倘若衛士們事前毫無覺察,則&ldo;城門口&rdo;也許又蔣介石&ldo;為國捐軀&rdo;的所在了。
世界上的事情,千變萬化,往往受限於某個極微小、極容易被忽略的主觀或客觀因素而改變事物發展軌跡。前述的幾次蔣介石&ldo;逢凶化吉&rdo;的事例,基本都是因了某種微小的客觀條件的變化而使蔣介石化險為夷的。馬屁文人們事後極盡渲染,把一切都歸於蔣介石&ldo;命大&rdo;,純屬無稽之談--這是就&ldo;道理&rdo;而言。
然而,就&ldo;事實&rdo;而論,又不能不承認蔣介石的&ldo;命大&rdo;。從歷史唯物主義的立場來看,恰恰是當時的中國需要有一個&ldo;蔣介石&rdo;,假如蔣介石不合時宜地夭折了,中國的歷史也許就要重寫--或者更好,也許更壞。從這個意義上說,是歷史車輪的轉動使蔣介石&ldo;命不該絕。&rdo;
用中國民間的傳統說法,蔣介石屢屢大難不死,叫作&ldo;惡人長壽&rdo;,或謂&ldo;惡人命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