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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老吏臉上肌肉微微抽搐,心內暗自嘀咕著:這範進的戶籍是民籍,莫非是搞錯了?看這手法,分明是老公門才有的本事,真不知家中哪輩上,是吃公門飯的。
方才死活不可接收錢糧的戶房管年,這時候也沒了辦法,他是經制吏,在吏部有名字的那種,即便是縣令也不能隨意開革他。但是吏終歸是吏,一旦上官有了明確要求,他也沒辦法硬別苗頭。何況廣州城是省城,如果事情鬧大,縣官把一切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區區一個吏員怎麼扛的住總督軍威。
侯忠就在一旁看著,連淋尖踢斛這等常用手段都不能施展,今年的糧稅以四成收銀,六成收糧的方式收解入庫,過程裡竟是未得半文好處。一邊盯著衙門裡大秤的秤砣,管年心裡暗道:洪老兄,不是兄弟不肯幫忙,實在是沒辦法,範進有知縣做靠山,咱們的手段可用不出來。
西花廳內,範進已經重又坐回侯守用對面,「恩師,弟子的鄉親們肯定是不會鬧事了。可是金沙鄉十八村,我們只有兩個村,其他村的情形還不好說。再有,整個南海縣,也不只有一個金沙鄉,若是再出什麼變故,只怕恩師也不得安穩。」
「我叫你來,就是與你商量個章程,你我既是師徒,便是利害相關。你也知道,你的案首是為師點的,如果為師的位置不穩,你這案首也不安穩。現在咱們得同舟共濟,想一個章程。為師的擔子很重,其中艱苦,外人難以理解,也只有師徒之間,才能說幾句心腹話。」
侯守用第一次承認了與範進的師徒名義,雖然依舊只限於密室之中,並無第三人在,但與過去範進單方面稱呼他不應聲不同。從這一刻起,兩人就有了利益上的捆綁,只要侯守用還是南海父母官,就有義務幫襯自己這個弟子,反過來弟子也要為恩師效力,榮損與共,利益共享。
「恩師,弟子明白您的意思,南海地大事繁,錢糧的事很是為難。以佛山為例,那裡有銀子,而沒糧食,非要他們按耕地交糧,他們就只能想辦法去買。可是要夫子,他們肯定不答應。礦上少了小工,誰去採鐵,誰來冶煉。那些礦主又多是有力量的,手上又有鐵器,如果糾起幾百人民變,怕不是立等就要有大禍。放下遠的說近的,就指拿金沙鄉來說,十八村鬧起來也非同小可。學生現在可以跑一跑鄉裡,與各村甲首相談,只要能按著範莊的章程辦,叫銀不出丁,想來他們也就不鬧了。可是……弟子一介書生,怕是不足取信於他們。可否請恩師一枚私章,也好算個信物。」
侯守用額頭上也冒出汗來,心知自己一時不察,幾乎犯了個大錯誤。南海縣是廣州第一大縣,所轄土地相當於兩到三個縣之和。因為地方太大管理艱難,不得不把縣丞派駐到佛山另設一個衙門,實際形成子母縣的格局。
地方大,事情自然就多,一個縣轄下各處情形不同,面臨的實際困難也不一樣。上官眼裡,各縣只是個文字概念,隨便下一道命令就要求執行,只有親民官才能明白自己治下到底是個什麼情形。
以南海為例,名義上是一個縣,但是卻不能實行一樣的正策,南海本地的經濟情況與佛山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作為這個時代的官僚,侯守用並不缺乏歷事經驗,但是理論聯絡實際,視地方實際制定不同的正策,這個要求就未免要求過高。
限於時代,侯守用只能做到這個時空中普通官僚的水平,像範進所說,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根據轄地各村落具體情況制定標準,就超出其能力範圍。但是他確實可以聽明白範進說的是對的,另一點也確信,範進可以幫自己的忙。
「私章不如活人,我讓侯義陪你一起去談,算是我的代表。至於你說征夫拉丁的事,咱們南海確實有難處。可是按你說的,以銀折抵,到時候軍門找要糧食要夫子,我們又該怎麼辦?」
「恩師,咱們廣州水運發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