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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質的臉色沒有因此變好,反而繃得更緊,並兩彎眉也皺著,回抱紫容的力氣有些大。
他聲音裡透著虛弱,陸質聽得心頭髮緊。
他不讓紫容多動,把人抱在懷裡箍著,神經質地拿手不斷摸紫容的臉。隔一會兒就問會不會感覺難受,嘴裡不斷說著諸如&ldo;移栽的人動作很快,宮外也早就準備好了,且有嚴裕安一路盯著,不會有事。&rdo;的話。
&ldo;我知道呀。&rdo;紫容握住陸質的手,仰頭看他:&ldo;我知道沒事,殿下也不要擔心。&rdo;
陸質的眼神落下來,像在看紫容,但又好像沒在看。半晌,他低聲道:&ldo;好,我不擔心。&rdo;
紫容往他懷裡縮,繼續道:&ldo;真的,剛才我是被人整個兒刨起來了吧?我都沒什麼感覺。&rdo;
說著,他自己笑了起來。
要是真的沒感覺就好了。
陸質囑咐再多,起樹的人再小心,可他們心裡不知道那原是個成了精的,自己每個動作都關乎一條實實在在的人命,即便當它是個活物,也跟對待人相差甚遠。
而且原身破土而出,對樹靈來說是最傷筋動骨的折磨。要不是紫容事先知道,也願意,落在別妖頭上,可算是最大的一遭人禍。
人立危牆之下,必要在險中求穩。宮中情勢瞬息萬變,他們離了景福殿,將來誰都有可能是它的主人。要是那位恰好不喜歡紫玉蘭呢?只是一個念頭,就讓陸質和紫容不寒而慄。
陸質抱著蜷起腿的紫容給輕輕的拍背,看他明顯蒼白的臉,和緊閉著在顫動的眼。
在這一刻他心裡非常動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替紫容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陸質前所未有的懷疑起了自己,移樹出宮,究竟是為了自己的私慾,還是真的在保護紫容。
只是再多想法也只是空想,刨起來的樹現正在路上顛簸,要奔赴它的下一個居所。
陸質不知道自己出了一腦門的汗,是紫榮伸手幫他擦去,又小心翼翼地對他笑,道:&ldo;真沒事,一棵樹可沒那麼容易死,等栽上便好了。殿下……&rdo;
&ldo;嗯。&rdo;他偏頭親了親紫容的手腕,低道:&ldo;我們進去休息。&rdo;
其實這會兒還不到掌燈時分,剛去了沒多久的玉墜被喚了回來,整理好床褥後,才發覺被陸質抱著的紫容有些不好。
臉白的厲害,平時嫩紅的嘴唇也只剩下一層淡淡的血色。
&ldo;主子……&rdo;
陸質道:&ldo;無事,讓他睡會兒。你主子的東西都收拾好了麼?&rdo;
玉墜恭謹地回答:&ldo;回殿下的話,除這兩日的用具外,其他物事均已收拾妥當。&rdo;
陸質點頭,&ldo;行了,下去吧。&rdo;
玉墜只好應了聲是。陸質平時那麼緊張紫容,他還沒說叫大夫,就輪不到她來說。
玉墜去後,陸質一夜未眠,看著紫容的臉色漸漸好起來,不再無意識哼哼的時候,日頭剛從東方升起。
再過一日,紫容看著更好了,吃飯玩耍撒嬌樣樣不誤,像已經恢復原樣。
嚴裕安也說,景福殿移出去的樹都已好好的按原定的地方種上,今年剛開過花的紫玉蘭是他親眼看著人栽好的,不會有針尖大的事兒。
時間過得快,第三日便是七月初八。
在景福殿的最後一夜,兩個人還是在留春汀過。
紫容躺在裡邊兒抱著陸質的一條胳膊,把下巴支在他肩上,這會兒根本睡不著,睜著眼睛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