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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一座廢棄已久的教堂,造型保留著中世紀的哥特式風格。
像這樣莊嚴復古的西歐建築物在九華之城內並不少見,不過是毀於當年神聖災難裡的其中之一而已。
昏暗光線從破洞的視窗灑下,微弱照亮了促足地上的人影。
他們的腳下是巨大方塊鋪設的大理石地面,這片堆積碎石和裂痕的地面中央繪著散發邪惡光芒的紅圈,紅圈外圍分佈的五個點成了不詳人影的落腳處。
黑紅色的袍擺拖曳在地,這副神秘巫師形象,是克利洛特圖雅家族成員在祭祀或舉行的儀式中常用的裝扮。
荒廢落魄的教堂,成了克利洛特圖雅家族的藏身點。
今日他們在此舉行無名儀式,召喚出陣法,乃是為了助雷里昂大人前往舊時代覲見魔神之主。
繪畫奇怪符文的紅圈內部還有另外一個紅光閃爍的血圈,雷里昂·克利洛特圖雅站在其中,一襲黑紅色長袍加身,面孔隱藏肥碩風帽裡,整個人像是從地獄裡走來的死神。
他與同類一樣,手捧厚重典籍。
滔滔不絕的咒語聲飄蕩空曠教堂,迴音穿行至穹頂、徘徊空中、在裝飾著天使與魔鬼雕塑的牆壁上流連忘返。
那些猶如被束縛在十字架上的天使與魔鬼雕塑投下冰冷目光,無情俯視在地上舉行的儀式。
這場穿越時空的連線持續了十多分鐘。
身為旁觀者的傑奈爾始終靜靜看著,心裡隱約知道哥哥差不多快離開了。
如他預料的那樣,血圈散發的赤光變得愈加強烈絢爛,耳畔吵鬧的咒語聲卻戛然而止,哥哥的身影在召喚出的魔陣裡消失。
承載穿越時空力量的紅圈將雷里昂送到了魔神殿,亦如往常那樣,眼前迎來的只有一片黑暗,是永無止境的死寂。
如果不是確信時空魔陣的力量不會有絲毫差錯,否則他會懷疑自己來到了一個比死亡地獄更加令人絕望的地方。
黑暗中亮起幽幽火光,為他照亮了前行的路。
他腳下的路是堅硬的石頭鋪成,顏色像是眼前的黑暗那麼深邃。
路的盡頭漂浮一層比一層高的臺階,大約有上百個那麼多,魔神之主坐在高階之巔的王座上。
雷里昂從未走上過臺階一步,不過是畢恭畢敬的站在臺階之下,略微彎腰、手縛胸前,娓娓道來自己來此目的。
今日覲見是得魔神之主召喚,否則他不會樂意這麼快出現。
“參見吾王!”雷里昂彬彬有禮的欠身。
火光從臺階深處的左右飄來,列隊在第一層臺階前停止。
雷里昂凝視高處,沒有看見有什麼身影出現,只聽到了男女混合的詭異聲音在質問:
“知道本王召見你,是為什麼嗎?”
“知道。”
“狄俄索托死了,本王感受不到他的生命能量。”認命似的沉重話語,多少參雜了些許悲哀意味。
雷里昂從未聽見過魔神之主這樣傷感的聲音,沉默過後平淡道出一種事實:“回稟吾王,戰鬥從天上打到了地獄裡……之後尊主就一直沒有回來。”
“那個人類所生的卑賤雜種,居然有這種能耐?”
“很深藏不露。”雷里昂用四字總結,在漂浮火焰的臺階前低頭,被紅光映照的面孔顯現著一種嬰慄般妖異魅惑的美麗。
“卑賤的雜種!!”
魔神之主口氣加重,言語間藏不住的憤怒和殺氣,還有一種源自對童貞女之子的憎恨。
感受著一股邪風的迎面撲來,雷里昂下意識抬起臉,紅瞳裡映現排列成隊的火焰搖曳風中。
有美麗的人影從臺階深處迫近了,殷紅如血的緞子長袍漫天空鼓動,黑髮如墨飄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