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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寧緩緩開啟瓶口,一縷白煙冒了出來,在這個朦朧的清晨,愈發的透徹。
&ldo;他怎麼還不來給我送花呀?&rdo;景寧問著,語氣裡帶著說不盡的委屈。
彌之沒有說話,他靜靜的,如同死去了。
&ldo;我等不到他了。&rdo;景寧最後也只是說了這麼一句,&ldo;你要是見到他,告訴他,不要難過,要好好活著,這是我唯一的心願。&rdo;
景寧緩緩閉上眼睛,倚著那個塑像,沉沉地睡去。
空氣裡傳來一句若有似無的&ldo;好&rdo;字,但仍然爭不過周圍的寂靜。
鄒睿終於趕在太陽出來之前,完成了他的作品。
&ldo;盈素,披上。&rdo;簡單明瞭的一句話,兩個人都知道,沒有時間了。
御劍飛行至家門口,騙過死人的眼睛,躲過活人的蹤跡,鄒睿冷靜又快速地朝著景寧的屋子前進,那裡有他的信仰,是的,他此生唯一的信仰。
&ldo;快了,就快了。&rdo;鄒睿一遍一遍地告誡自己,要鎮定,可是這鎮定,卻被悽厲的哭喊聲,撕的粉碎。
&ldo;寧兒,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rdo;是老夫人的聲音,她今早醒來,發現女兒已經成為了一具冰涼的屍體。
鄒睿和盈素同時愣在了原地,他們不顧一切趕回來的結果,就是這個嗎?
鄒睿不甘心,他徹底失去了理智,盈素還沒來得及拉住他,少年就沖了上去。
&ldo;你是誰!要幹什麼&rdo;老夫人尖叫著,死死抓住少年的肩膀,指甲深深地嵌進肉裡,鄒睿彷彿不知道疼,只是重複著:&ldo;我能救她的,你們讓我看看,我能救她!&rdo;
可是下一刻,他就被家主打了出來。
&ldo;胡鬧!快滾!&rdo;老人很是憤怒,完全不肯聽他的話,可是這話裡,卻又隱隱地帶著關切。
盈素徹底凌亂了,她覺得自己的感官出現了問題,壞的也是好的,好的也是壞的。
&ldo;我不滾,我能救她,我真的能救她!&rdo;鄒睿不依不饒地往前爬,他先前有傷,剛剛那一下又直中傷口,一動,身下就是一道長長的濃重的血印。
&ldo;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說能救我女兒!你刨屍掘墳,剝皮削骨,心術不正,來人,給我打出去!&rdo;老人呵斥著,指著一旁的盈素,&ldo;將她也轟出去!&rdo;
盈素覺得自己可能花了眼,竟然從老人的神情裡看出一絲憐憫和決絕。
鄒睿吼著,哭喊著,祈求著,無濟於事。他們像兩條喪家犬一樣,眼睜睜地看著大門再次禁閉,這一次,真的是任何人都出不來了。
&ldo;我是誰?我是北邙的山神!我能救她,你們為什麼不信?為什麼不信?&rdo;鄒睿瘋狂地拍打著大門,淚流滿面,路過的行人都認為他瘋了。
盈素費了很大的勁,才將他弄走。剛到了地方,鄒睿就病倒了,昏迷不醒。
少女守著他,守了很久很久。她聽到很多事情,比如說景家在那天夜裡發生了大火,燒死了許多人,比如說家主瘋了,帶著妻子一同投了江,比如說哪個分家的人開始爭權奪利,所有隱藏的矛盾開始爆發,比如說,這亂世終究起來了。
鄒睿醒後很長一段時間,眼神都是麻木空洞的,盈素給他講了許多故事,聽聞的,不曾聽聞的,反反覆覆,不知道過了多少日夜。
鄒睿在某個秋夜,和人一起去江邊放河燈。聽著茶樓的說書人,講起了現在紛亂的世間。
&ldo;我想回北邙去了。&rdo;鄒睿說著,似乎做了個重大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