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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釀的果酒,趕集賣貨累,提提神。”大嬸臉色微紅應了一句,“你想多少錢買這個壺?”
“您的東西,不得您說啊?”
“我合計合計。”大嬸想了想,“這銀子就值一些錢,做得也挺好的。雖然舊了點兒······對了,這是古董啊,越舊越值錢,怎麼也能到清朝吧?”
“要不您合計著,拿過來我先仔細看看?”吳奪笑著說。
“行。”大嬸把銀壺遞了過來。
吳大志就站在一旁,歪著頭看吳奪談這筆“突發”買賣。
上手細看之後,吳奪眼力再不濟,也能看出銀壺上的馬,是唐馬的造型。
而且這是躍然起舞的馬,馬頸上還繫著花結綵帶,馬口中還銜著一隻酒杯。
舞馬銜杯!
這是有典故的。
“更有銜杯終宴曲,垂頭棹尾醉如泥。”
唐玄宗執政後期,愈發驕奢淫逸,縱情聲色犬馬。他曾經專門馴養數百匹舞馬,每年他過生日的時候,就會在宮中舉辦盛宴,其中有個重要節目,就是舞馬銜杯。
在《傾杯樂》的曲子節拍中,舞馬會在高高的床板上旋轉跳動,還有訓練有素的“馬戲團員”配合,還有技藝精湛的樂工為舞馬伴奏。
這個節目的高潮,就是頭馬銜起滿酒的杯子,趨前為唐玄宗祝壽。
這種盛大的舞馬生日party,在天寶十四年戛然而止。
因為安史之亂爆發了。
唐玄宗被迫逃離長安,而這些舞馬,落到了安祿山手中。確切地說,是被收在安祿山手下的大將田承嗣軍中。
有一天,田承嗣軍中舉辦宴席,喝酒吃肉也得來點兒音樂歌舞啥的;結果一聽到音樂節拍,這些舞馬就自然而然地跟著跳了起來。
這要是參加過唐玄宗生日party的人見了,肯定不足為奇,但是這幫子士兵可沒見過,而且給嚇著了。
妖孽!
於是乎,田承嗣就命令士兵將這些舞馬活活打死了。
舞馬銜杯這個節目,此後也沒再辦過。但是,舞馬銜杯這個典故,卻流傳了下來。
這隻舞馬銜杯銀壺,有過類似的文物出現,正是唐代的,如今在博物館裡。
不過,博物館裡那一件,是鎏金的,舞馬鎏金,紋飾鎏金,而且提樑和壺蓋的工藝也更復雜,壺蓋是錘揲成覆蓮瓣的樣子。
但不管怎麼說,這一隻銀壺,如果也是唐代的,那必定價值不菲!
吳奪看清楚之後,肯定是要聽一聽的。
等聽明白了,大嬸也報出價兒來了,“小夥兒,你真想要的話,就給一萬塊錢吧!”
“咳咳!”正在一邊抽菸的吳大志差點兒被一口煙給嗆著。
不在於這東西實際值多少錢,而在於這大嬸還真行,自己沒事兒帶大集上過癮的酒壺,張口她就能叫上萬的價兒。
“我是真想要,但您這個也太貴了。”吳奪就此起了身。
他不是欲擒故縱,是真不能這個價兒買。
因為這件舞馬銜杯銀壺,不是唐代的東西!而是清中期的,製作時間勉強能摸著乾隆的尾巴。而且還不是官仿,清中期清宮造辦處也沒仿過這玩意兒,是民間作坊出的東西。
買是可以買,因為東西有點兒意思,而且好歹也算古人仿古人,年份也不算太淺。
可是,這價兒不行。
因為只能用清中期民間的老銀器來衡量價格,所以這隻銀壺,一萬收確實不划算。關鍵短期內也沒啥升值空間。
“你要覺得貴就算了,家裡傳下來的老物件,便宜了我也不想賣。”這大嬸嘴上還不帶讓的。
吳大志笑著對吳奪說,“忙乎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