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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走到門口的時刻,我很清楚地聽見,那熟悉的有些尖細的嗓音從門口傳過來,裴明珠背對著我,沒有轉身。
她說夏平安,就算時光倒回四年前,我還是會做那樣的決定,絕不動搖。如果真要改變些什麼,就是那個傍晚,在教室裡,我一定會堅決的要你做個選擇,是要我,還是許灼。大概,我在那時候就徹底斷了你們那根絲,就不會有後來的所有,和今天了吧?因為,我多麼希望你這一生都能像你的名字那樣,平順的,安樂的,歲月靜好的走完。而不是在未來,每天跟著許灼在電單車之間走險,更不是,時時刻刻因為他的惹是生非而擔驚受怕,麻木到為他收拾鼻青臉腫的殘局都覺得是一種幸運,起碼還沒缺胳膊少腿。
如果你覺得,我錯了,那麼,我認。
她說完,人就消失在門口。我咬著下嘴唇,很丟臉的流了一些眼淚出來。甘蒙終於不淡定了,她一把將小刀氣勢洶洶的扔在櫃子上,罵我。
你哭個鬼啊!她說什麼你就信啊!她要是真為你好她就……
我高喝一聲,將她打斷。
我不聽!
我不聽任何說教!也不聽任何井井有條的分析!真相也好詆毀也罷我都不想再聽!我只想要靜一靜!一個人!
看我情緒開始激動,甘蒙終於閉口保持緘默,最終她和裴明珠一樣,拿過單肩包,瞄了我一眼,便遵從我的意願離開了。
窗外天光暗淡,明明上一刻還晴著的太陽,不知何時已經躲進了深灰的雲層,我心裡翻江倒海,胡亂揩了幾把臉,將那麼一點水漬抹掉,強迫自己鎮定起來。
待我整理好情緒,陸輕舟推開門走了進來,他穿了隨意而單薄的線子毛衣,大開的v領,是我喜歡的風格,於是我故作輕鬆地調侃道。
從前有個人,他長得很帥,後來,他死了。
我這個一點也沒有營養的冷笑話,並沒有引起陸輕舟和我鬥嘴的共鳴,他只是安靜的斜倚在入口門關處,安靜地注視我。我迎上他帶了些不知是憐憫還是好奇的眼光,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不是才來的,剛剛發生的事情和對話,他都悉數知道了。他盯我的眼神讓我感覺特別不舒服,難聽點說,就是一個嫖客在挑選姑娘,我被脫得一絲不掛,供君觀賞。
大概,是心裡有了鬼,所以才對一切都草木皆兵吧。
就在我與之相望無言時,陸輕舟終於開了金口,卻不是要我發飆此時的感想,他只是問我,想不想出院?我絲毫沒有考慮,便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我翻身拿過裴明珠剛剛送來的換洗衣物,跑到洗手間去套上,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接著雷厲風行的開門,向他揮了揮手道。
給大爺開路。
望城的海我看了四年,但始終百看不厭。海水並不若其他天然小島般湛藍,反而淺淺的泛著灰,但淺淡的灰藍相間,加上那頂尖翻滾著的象牙白浪,卻讓我愛不釋眼。
只是陸輕舟似乎並不懂得,對待女孩子要浪漫,所以當他開車帶我兜了一圈,經過那片泛黃細沙的海灘時,並沒有停下來。最終,車子的輪胎使盡瞭望城最繁華的商業街,四處高樓聳立,我環顧之間,眼前忽然一黑,才發現是進了停車場。而在我還沒有上到電梯的時候,我還不知道,我此刻身處的,就是裴明珠曾經想要綁個gbu38,讓整座樓都炸掉的地方。
這得倒回三個月前,她在這裡的二樓,xx大牌店裡提走了一件薄呢子絨大衣,可回去以後才發現,不知道是哪個服務員,竟然粗心的在剪吊牌時,不小心將衣服上自帶的標籤剪斷了。當然,以裴明珠的性格,她怎麼可能容忍自己喜歡,並且花了大代價的東西有任何瑕疵,於是在當天下午,她就提著衣服再次回到了這裡準備調換,誰知竟遭到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