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三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白鳳清清楚楚記得自己第一次聽到盜蹠這個名字的時候。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墨鴉,也是他第一次離開鬼山,亦是他在那個恐怖競技場拼命活下來之後第一次見到陽光。
那日的開始如同以往,鬼山中其他還活著的孩子拿著各自制作的武器為了活命而進行廝殺,白鳳身材瘦小又很少言語,自是容易被盯上的目標。
以自己為餌,釣他人之命。
那日的結束卻不如同以往,屠盡所有進攻者,白鳳立於屍山血海中,單薄瘦弱的身形因為鬼山的陰暗潮溼和長時間的戰鬥而顫抖著。
山洞的門被人開啟,耀眼的陽光刺痛了白鳳的眼睛。
名為墨鴉的年輕人走了進來,雙手環胸轉著圈上上下下打量著白鳳,他不說話,只是帶著淺笑,讓人看不出內心真實的想法。
許久,站在門口穿著士兵盔甲的人熬不住這寂靜,舉起了手中的劍指向了白鳳,不耐煩的問道:“不滿意?”
白鳳的呼吸一頓,刺骨的恐懼爬上了脊背。
他自是明白男人的意思的。
滿意了,就帶走;不滿意,就殺掉。
握著殘破匕首的拳頭暗自發力,白鳳微微抬起頭盯著一直打量著自己的墨鴉,心裡計算著如何能快速的打倒對方然後逃跑。
對上了白鳳的眼神,墨鴉輕笑,其中的玩味十足。
“聽說他的輕功底子不錯?”
“跑的很快,當初為了抓住他就費了不少功夫!”
士兵狠狠地剜了白鳳一眼,右手不自覺的捂上了缺失了一半的耳朵,白鳳沒有說話,只是惡狠狠的瞪了回去。
“跟柳下家的那個孩子相比怎麼樣?”
“這……”
士兵沒有說話,老鼠一樣的瞳孔滴溜溜的轉。
若不是因為抓不到也不敢抓柳下家的那個小崽子,又怎麼會半路逮來白鳳做頂替呢?
“罷了,量你們也沒那個能力。”
墨鴉搖了搖頭,眼中的嘲諷和不屑顯露無遺,他揉了揉白鳳亂糟糟鳥窩一樣的頭髮,推著人的肩膀打算離開鬼山。
直到走出鬼山見到了天空中高懸的火紅太陽,白鳳才放鬆下來僵直了許久的身體。
他想,對於那個所謂的‘柳下家的孩子’,他應該感謝,也應該憎恨。
許多年之後,白鳳才知道那個墨鴉口中‘柳下家的孩子’其實就是名滿天下的盜王之王盜蹠。
一個流沙,一個墨家,一個殺手,一個首領。
就像是上天冥冥之中安排好的一雙對手,糾纏至此,不死不休。
——————————————
盜蹠是太瞭解舊傷發作時的痛苦的,
那是一種單純生理性的疼痛,從受到過重傷的腳踝連拉帶扯的痛至大腦,全身的肌肉都在逐漸痛到痙攣,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嚴重,如同被黑暗中看不到盡頭的蜿蜒絲線死死地勒住身體,讓人窒息,讓人絕望。
每每情急之下過度使用了電光神行術就會引發舊傷帶來這種疼痛,這時候盜蹠都會帶著賤兮兮的笑用盡身體最後一絲力氣跑去鏡湖醫莊,如果沒有直接一頭栽倒在門口,那他就會敲敲門用暈倒前最後一眼把端木蓉的音容相貌刻進腦海裡,生怕自己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來了。
就像是一種說不出口的執念,一種隱秘的救贖。
盜蹠也記得過去年少輕狂腦袋一熱的時候,為了多見端木蓉幾面,總會刻意讓自己舊傷復發,
直到被沈長安發現,
那時對方動了動嘴唇卻始終沒有說話,只是直直的走到自己面前,然後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那力氣用的很大,大到盜蹠感覺自己眼前一黑耳朵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