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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馬行空從警署出來，到碼頭巡查了一下勞工們工作的情況，直到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才回家。
家裡沒人，師弟楊雁飛自百樂門悄悄逃離後就沒了訊息，也不知他此時身在何處？他會回這兒來麼？他在上海除了自己這兒外幾乎舉目無親，又能去哪裡呢？
馬行空心裡十分矛盾。他一會兒又希望楊雁飛能回來，一會兒又擔心楊雁飛的安危不想他回來。因為他知道，在上海這個地方別的人或許可以惹，唯獨督軍府的人最是開罪不起。楊雁飛打傷了熊大帥的寶貝兒子，可不是一件小事。熊大帥要認真起來，定然會要了他的小命。說不定此時看似依然風平浪靜的上海灘早已暗流湧動，到處都佈滿了熊大帥的眼線，正在密切注視著楊雁飛的行蹤。
唉！這個莽張飛真是讓人操碎了心！早知他會讓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當初就不該讓他來。馬行空心裡說。他想起下午在警署時孟求生說過的話，心想難道我這個師弟真是我前途路上的絆腳石？若真是那樣，我該怎麼辦？
正想著，院門前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呀？“馬行空開了門，見來的是鐵叉會的少幫主黃東奎、苟富貴、雷大同三人。
馬行空將他們讓進了屋，肅賓入坐。黃東奎就急不可耐地說:″馬哥，不好啦！出大事了……″
馬行空見三人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心中微微一緊，臉上卻又面不改色地問:″出什麼事了？“
黃東奎說:″我們今天約了英租界的亨利和伯特兩位領事前來榷談將福壽膏賣與他們的事……可就在剛才我們去和兩位領事接頭時，卻見到亨利大人給一個莽撞小子打成了重傷……現在生命垂危，我們雖然將他送到了附近的‘大瑪利醫院’……不過照情形看來，只怕也是回天乏術……“
馬行空心想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兩個洋鬼子死了就死了，對我們也沒啥影響。就說:″那又怎樣？看把你嚇的，那些個洋鬼子死絕了才好呢！“
“話可不能這麼說。“黃東奎不無擔憂地說:“假如亨利大人出了事，英國佬勢必會將此事賴在我們鐵叉會頭上。一來是我們約他出來購買咱們的那批福壽膏，亨利一死，這樁生意必定就黃了……二來英國佬的船運公司又是鐵叉會的主要客戶，尤猶如衣食父母一般……要是他們將責任歸咎到我們的頭上，這……這麻煩可就大了。你曉得這洋鬼子蠻不講理起來，就連熊大帥也會懼他三分，何況是我們小小的鐵叉會？到時這上海，咱們怕是再無立足之地沒法混了？“
馬行空聽他這樣一分柝，也覺得是那麼回事，就說:″那現在怎麼辦？打傷亨利的那小子是誰？抓到了沒有？只有抓到那小子就能撇清責任了。“
黃東奎滿臉無奈地說:″那小子武功高強得很，我們殊非其敵手……不過，我瞧那小子所使拳法像極了馬哥的師門神拳……“
馬行空吃了一驚:″莫非是我師弟楊雁飛？“
苟富貴說:″我們開始時也懷疑是他……可當我問他與馬幫主怎生稱呼時，那小子卻矢口否認，說並不識得您。″
馬行空說:“這就怪了，若他是我那師弟楊雁飛時，他斷然不會說出不認識我的話來……以苟前輩的洪拳修為，在整個大上海也應該找不出幾個能勝過你的對手來，他既不是我師弟又會是誰呢？“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人成斷定這一定就是師弟楊雁飛。因為他知道，在上海拳法與自己師門神拳相似又能打敗苟富貴這樣的洪拳高手的年輕人，除了師弟楊雁飛就斷無旁人。
黃東奎等人皆搖頭說:″不知。“
馬行空說:″這事也只能是等抓到了那小子以後再說了。眼下的燃眉之急是如何要將那批福壽膏神不知鬼不覺地轉移到別處去。“
黃東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