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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三姐，你怎麼了?&rdo;衛青連忙迎上去問。

衛子夫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花，說道：&ldo;我不知道中午吃什麼吃壞了肚子，現在根本沒法參加晚上的表演。&rdo;

那不是正好嗎?衛青在心裡說，面上卻分毫不顯，只是勸慰道：&ldo;姐姐若是身體不舒服，躺著休息便是了，府上這麼多歌姬，難道還缺了你一個不成?&rdo;

衛子夫搖了搖頭：&ldo;這個曲子是公主讓我們排練很久的，主要都是由我演唱，現在我如果不去，公主定然會發怒的。&rdo;

衛青先前倒是沒有考慮到這個層面，雖然上輩子平陽公主從來沒對他發怒過，但他也是知道公主發怒是個什麼情形的。也是他先前從來不關注這些唱歌跳舞的事情，竟然不知道衛子夫在上巳節的表演，是公主特地彩排的。

&ldo;那要不三姐找人代吧?&rdo;衛青提議。

衛子夫想了一下：&ldo;這倒是個好主意，燈光下離得比較遠，公主也看不出換了人，只是要找和我比較相像的，可是大姐在公主旁邊抽不開身，二姐又天生五音不全，不會唱歌……&rdo;說著說著，衛子夫朦朧的淚眼就落在了衛青身上。

&ldo;呃，我倒是會唱歌……&rdo;而且他和衛子夫雖然是同母異父的姐弟，但因為長相都隨了母親，所以竟然是幾個兄妹裡眉眼最相似的。

眼前衛子夫流淚的畫面和徵和二年漸漸重合，衛青的心頓時軟得不行，算了為了三姐去世後那唯一的懇求，赴湯蹈火又如何，不就是扮個女裝嗎?

衛青一擼袖子，滿面豪氣地對衛子夫說：&ldo;三姐你和我換身衣服，我替你去。&rdo;

衛子夫穿的是一件輕飄飄的白色紗裙，衛青換上之後，因為記得宮中傳言劉徹最初看上衛子夫就是因為一頭烏黑順滑的長髮，為了以防萬一便拜託捂著肚子的衛子夫堅持幫他將頭髮全部梳了上去，而且按照先前陳後的樣子梳了兩個對稱的發鬟，這就叫做反其道而行之，堅決杜絕引起劉徹興趣的因素。

不過衛青現在年紀尚小，只有十二歲，正是雌雄莫辯的時候，這個對稱髮髻頂在頭上卻平添一股稚嫩可愛，再略施粉黛掩蓋住臉上俊秀五官初具的稜角之後，看著竟然活脫脫一個小美人。

&ldo;弟弟，你現在出去說是我，沒有人不信的。&rdo;衛子夫憔悴地一笑，又將注意事項細細叮囑了。

&ldo;我知道了，你就放心臥床休息吧。&rdo;說完衛青就一臉慷慨豪邁地推開房門走去。

當風吹動髮髻下垂下來的珠串發出清脆的響聲時，衛青還是謹慎地模仿女子走路的步伐，開始邁小了步子。

感受到一路上旁人投來或驚艷或輕薄的目光的時候，他很是體會了一把姐姐們平時在侯府的處境，真是世道不古啊……同時心裡很想給自己唱一曲風蕭蕭易水寒，為了三姐的幸福，他可真是把兩輩子的臉面都豁出去了。

剛到後院，就被一雙柔軟的小手握住了，衛青想了半天，才記起是以前在侯府裡和衛子夫玩得好的一個叫做紅蕖的小姐姐。

&ldo;你跑到哪裡去了?&rdo;紅蕖開口說道，&ldo;公主讓我們去廚房吃點東西，今晚要在水榭表演，早點過去候著。&rdo;

&ldo;好。&rdo;衛青點點頭便跟她走了。

這幫歌姬吃的夕食很少，只有一碗摻雜著葵菜的粥，衛青正是長身體的年紀，根本不管飽，所以當他在水榭外等候的時候，聞著從宴席上飄來的各種燒烤肉類的香味，頓時覺得更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