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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進了府,孫氏和秦宜寧又換了代步的油壁小馬車到了二門前才下車。
才進了慈孝園,迎面就見大丫鬟如意正在與小丫頭說話。
秦宜寧先笑著道:&ldo;如意姐姐忙著呢。&rdo;
如意見來人是秦宜寧,面上便堆了三分笑,再看金媽媽、採橘和採蘭伺候著孫氏回來,立即就笑著行了禮:&ldo;大夫人、四小姐萬安,老太君這會子正得閒,您二位快請進。&rdo;一面說著一面在前頭引路。
廊下的婢子已經往屋裡通傳過了,兩個婢女撩起了暖簾,吉祥和秦嬤嬤都迎了出來。
秦宜寧扶著孫氏進了屋,各自解了披風,秦嬤嬤和吉祥立即笑著接了過去。
一抬眼,秦宜寧看到了碧桐。
碧桐的眼神不敢與秦宜寧相對,見秦宜寧看過來,連忙低垂了頭,身子不自禁的瑟縮。
秦宜寧也只當沒看到,扶著孫氏繞過黑漆雕&ldo;喜上眉梢&rdo;的插屏到了裡屋。
屋內的擺設又有了變化,原本冷色調的椅搭、桌巾和引枕如今都換成了猩猩紅的,插瓶的新鮮花朵也選了紅的,紅花陪著雪白的美人花觚,入目就給人喜慶之感,正配合秦槐遠升官這樣的大喜事。
老太君穿了一身紺青的錦緞繡大朵仙鶴雲回紋的襖子,盤膝坐在臨窗的羅漢床抽旱菸。
秦慧寧則在一旁捧了精巧的痰盒伺候著磕菸灰,見秦宜寧與孫氏一同回來,面上著實有一些驚訝。
秦宜寧目光掃過滿臉驚愕的秦慧寧,扶著孫氏跪下,端正的給老太君行了禮。
孫氏忍著尷尬道:&ldo;老太君,媳婦兒回來了。&rdo;
老太君吧嗒了一口菸袋,冷淡的哼了一聲,只留給孫氏一對兒白眼仁。
孫氏的臉一瞬漲紅,連耳根和脖頸都紅透了,她咬了咬牙,強忍著屈辱道:&ldo;前些日子,是媳婦太過衝動,還望老太君不要介懷。&rdo;
&ldo;介懷?&rdo;老太君隨手將菸灰磕在痰盒裡,黃銅菸袋和陶瓷磕碰出響亮的聲音。
&ldo;我要是介懷,這些年是不是早被你氣死了。孫氏,你說這些年在秦家,我這個做婆母的可曾給過你氣受?還是說我秦家有什麼地方對你不住?你到底有什麼不滿意的,就這般三天兩頭的挑事兒?你說,是我兒配不上你?還是你瞧著我這個老太婆不順眼了?&rdo;
孫氏咬著牙,一言不發。
老太君又數落道:&ldo;你進門這麼些年,也沒給蒙哥兒誕下個男丁,你說,我可曾怪罪過你什麼?你那日無事生非,句句都戳我的心窩子,你是要我老太婆如何是好?&rdo;
老太君委屈的將菸袋一丟,秦慧寧立即接住,仔細的熄滅了,又拿了帕子來伺候老太君擦手。
老太君抬眸看了一眼秦慧寧,又道:&ldo;你說,這些年你自己不會教導孩子,慧姐兒我就仔仔細細的養在眼皮底下,你不會與妯娌相處,我背後給你在老二、老三媳婦面前說了多少的好話?你這些都瞧不見,就是別人對你好你也都當做理所應當不成?&rdo;
&ldo;蒙哥兒好歹也是朝廷大元,你一個女流之輩,不能給夫婿分憂,不但屢次找麻煩,還當面與他爭吵,三從四德你都學到哪裡去了?這難道就是你們定國公府的家教?&rdo;
孫氏委屈的哭了起來,心裡只想著一個問題:要不要忍?要不現在就回孃家去算了!再不用看這些人的臉色!
老太君數落了一番,心裡也暢快多了,見孫氏哭個不停,哼道:&ldo;怎麼,你還委屈?&rdo;
&ldo;老太君。&rdo;秦宜寧見老太君訓也訓過了,該撒的氣也撒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