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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創業公司以被巨頭收購作為創業目標，不是沒有道理。被巨頭收購意味著嫁入豪門，拿到的不僅是錢，還有市場，還有客戶。
陳賢撰寫的商業計劃書，在方含笑的督促下改了兩週六稿，最後海投了包括 bat 戰略投資部和知名風投在內的二十多家投資機構，一週後也沒收到多少回復。久浸於資本市場的方含笑不甘心，利用自己的人脈直接約見這些機構的投資人。
在她眼中，為創業公司融資與做併購並無不同。她既做過買方顧問，也做過賣方顧問，於雙方的談判技巧都頗為精熟。只不過現在，她自己變成賣方。她得說服別人願意買她的股權。
&ldo;方總，這就是問題所在。&rdo;在騰訊大廈旁邊的 caffebene，騰訊投資的一位執行董事對方含笑說‐‐他的職位與原來的陳賢平級，&ldo;您以前做的是財務顧問，現在是自己做賣方。這不一樣。如果您現在不是藍熊 ceo，您會把這家公司推給我們嗎？都合作那麼多次了，騰訊找什麼樣公司，您應該很清楚。&rdo;
&ldo;我明白。今天來只是想見見林總。&rdo;方含笑說，林總是騰訊投資總經理，很熟的合作夥伴。然而人脈這個東西，只有在雙方勢均力敵的時候才是有用的。先前方含笑是高盛 tt 行業主管，憑這個頭銜能見到林總。但現在她只是一家草根初創公司的 ceo‐‐這樣級別的 ceo 在中國有千千萬。
&ldo;林總今天臨時有事，去香港了，所以叫我見您。我也是轉達林總的意思。&rdo;那位執行董事接著說，&ldo;機器人公司，騰訊已經投了四家，您應該都知道。有一家還是您操的刀。&rdo;言下之意是叫方含笑自己比較藍熊跟那幾家的差距，&ldo;也不妨重申一下我們的五個投資標準：第一是頂級 ceo；第二是大賽道；第三，一定是行業內的領頭羊；第四，有非常清晰、非常好的商業模式；第五，處於成長期。請問這個‐‐藍熊，符合哪個標準？&rdo;
投行人跳槽創業公司，往往會擔任 cfo 的角色，而非 ceo；能管錢的，未必是能管人的。方含笑和她的北京組，沒人有大公司管理經驗。藍熊目前為止，沒有職業經理人，更沒有頂級 ceo。其它的大賽道、領頭羊、商業模式、成長期，一個不佔。
&ldo;我們投資併購部統共四十個人，一年要看四百個專案，真正投的只有 1。什麼時候藍熊做到領域內 1了，您再回來找我。&rdo;
這是逐客令。言下之意是你不夠格。
方含笑蹲在咖啡館門口抽了三根煙。飛回北京後，取消跟阿里百度戰投部門的會面安排。資本市場就是硬碰硬。沒有實力，再好的交情也沒人理你。
更何況……方含笑清楚記得她離開高盛時，老闆擺給她的臉色。
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只能放棄最一線的投資機構。之前的商業計劃書投了五十家，只有五六個回復。方含笑打起精神，或者帶楊晟，或者帶佳慧，一家一家去路演。每次路演之前，楊晟和佳慧都熬夜做材料，準備路演 deo；路演回來之後，又熬夜寫總結。
整個六月沒有任何進展。七月，開始海投商業計劃書，投了大概兩百多家。除了頻繁的路演，還努力參加各種創業公司展會酒會，在活動中小心翼翼、恭恭敬敬地遞名片，掃微信。
&ldo;方含笑？&rdo;二線風投機構思成資本的齙牙投資經理，驚訝地瞪著方含笑遞上的名片，&ldo;原來高盛併購部有個 d，也叫方含笑。&rdo;
&ldo;我就是。我跳槽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