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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韓岡是士子,而向寶是武臣!
在大宋,文武殊途。韓岡方才說得做得,王舜臣便說不得做不得。一個是士人,一個是武夫,官僚對他們容忍度是截然不同的。
韓琦韓相公對犯事的從官能一笑而過,卻可以隨便拿著一點小錯,去殺一個久歷邊事、戰功累累的將領。只為了給將領的上司狄青一個下馬威。狄青為他的手下焦用去叫屈,並稱焦用是立過功的好男兒的時候,韓琦卻說:「東華門外戴花遊街【注1】才是好男兒!」如焦用這等武夫,不過是殺雞給猴看的雞罷了。雞被殺了,狄青這隻猴子,也的確被嚇得不敢再說話。
向寶縱然身份顯貴,還有一個帶御器械【注2】的加銜,卻也別想對一名有跟腳計程車子想打就打,想殺就殺。暗地裡也許沒問題,但攤開在陽光下,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
事情既然已經鬧大了,若是向寶還敢為今天之事跟他韓岡過不去,不知會招來多少彈劾!想表現出氣節的文官,天底下太多太多,連李師中聽說後,都要為此事上書,否則監察御史那裡少不得會反過來給李師中參上一本。
文官會官官相護,但遇到武臣……是乘機賣好還是踩上兩腳,端得看心情!看時機!
何況這件事上,向寶他完全不佔理。向寶派過來主事如果夠聰明,那就只有一件事可以做——
「在下向安,見過韓秀才!」正如韓岡所料,沒等多久,一名看起來有些身份的小老頭子來到韓岡面前,向榮貴就跟在他的身後。只是向榮貴一去一回,一張瘦臉已變胖了不少,雙頰腫得如同發起的炊餅,紅得發亮。
向安回手指著臉被打腫的向榮貴,「方才家奴無知,竟然開罪了秀才。在下已經教訓過了他,若秀才仍覺得不夠解氣,在下便當著秀才的面,再給他一頓家法便是!」
韓岡還了一禮,容色依然冷淡,「官人有心了,韓某方才之氣,為的是國法,並非為己。韓某奉命押送軍資,如何能改為私家奔走。都鈐轄私事又豈能凌於國事之上。若以為韓某隻會糾結於私怨,就未免太小瞧我了!」
「秀才果然寬宏大量。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罪,有罪!」向安躬身一禮,看上去真心誠意。
韓岡眉梢一跳,暗罵道:「老狐狸!」殺了黃大瘤,陰了陳押司,誑了吳節判,嚇了向榮貴,今次,還是他第一次遇到滑不溜手的對手。
「話雖如此,但秀才畢竟是讀書人,如何能服這賤役。不如跟小老兒回秦州,成紀知縣當不會駁小老兒的面子。」向安誠誠懇懇的勸道。
只要韓岡低了頭,跟著回了秦州,這件事上,便沒了向寶的錯。再有人拿此說事,有錯的只會是前後反覆的韓岡。可他不愁韓岡不點頭,衙前是什麼樣差事,天下誰人不知,甘谷城裡的那位專會在衙前身上剝皮抽筋的管庫,更是名聲顯赫。能脫離差役之苦,就算丟臉又會有誰不幹?
韓岡退後一步,一揖到地。如果剛才韓岡留給眾人的印象是剛直嚴正,現在的表現卻與方才截然相反,一轉眼就變得卑躬屈膝。
「終究還是露了原型!」向安眯起眼,雖是如己所願,卻仍忍不住心生不屑。周圍的不少人也與他一般想法,韓岡的前後表現實在差得太遠:「這也是讀書人啊!」
直起腰後,韓岡卻對向安道:「君之美意,韓某心領。只是人無信而不立,韓某既已受命,自當全始全終,哪有中道而廢的道理?」
韓岡的回答,完全出乎向安的意料。剛才那一弓腰,難道只是為了謝絕他的好意?!
周圍的觀眾也是一片譁然:「能脫離苦海卻還死賴著不走,這秀才瘋了不成?」
「不識好歹!」向榮貴捂著腫得越發得高起的腮幫子,嘟嘟囔囔地罵了一句。
韓岡理也不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