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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擔任秦鳳路機宜之後,王韶走過軍營很多,見識不可謂不廣。根據不同的時間,或是不同的將領,軍營可以是喧鬧的,可以是寂靜的,也可以是悲傷的,還可以是憤怒的。但一座乾淨清爽,甚至帶著一點家庭溫馨的軍營,他卻從來沒有見識過……
這還是一座聚集了所有傷病的軍營嗎?這個奇蹟韓岡又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韓岡……韓玉昆……」王韶默唸著奇蹟之手的名字,「玉出崑岡。這塊璞玉還真是不簡單。」
王厚卻沒有自己的父親想得那麼深,看著脫胎換骨一般的傷病營,只是嘖嘖地贊了兩下,便急急入內,連聲的要找韓岡說話。
「不要急!」王韶喚住毛毛躁躁的兒子,眼望前方,「人已經來了!」
遠遠望著營地大門處王韶、王厚父子倆,以及圍在左右的一隊護衛,韓岡仍是不徐不疾地走著。一派寵辱不驚的氣象,將名門弟子的風範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
大概是來回奔忙的緣故,比前次見時,王韶貌似又黑瘦了一分。走到近前,韓岡行禮如儀:「學生韓岡見過機宜。」起身後,又和王厚行了平禮,打了個招呼。一套禮儀做得滴水不漏。
儒家尚禮,此時兒童開蒙入學,第一件事不是認字,而是學禮。吉禮、兇禮、賓禮、家禮,待人接物,言談舉止,其中的禮儀都是要仔細學習。不同的場合,不同的人物,所適用的禮節也都不盡相同,錯上一點,便是惹人議論。「有禮儀之大謂之夏」,這一句不是亂說的。而張載是儒學大家,對於禮法的認識和見解,自然無不精通。韓岡作為他的門生,當然浸淫甚深。平日裡表現出來的氣度,也是來自於此。
領著王韶父子入營,韓岡一邊介紹著周圍,一邊漫不經意地問道:「機宜和處道兄此來,不知為得何事?」
第二十六章 仕宦豈為稻粱謀(中)
王韶四面顧盼,恍若未聞。卻是王厚性急,直截了當道:「玉昆,你也別裝佯了。愚兄和大人來此,為得甚事難道你還不清楚?」
韓岡笑而不答,反是王厚稱呼王韶所用的「大人」二字,讓他聽著感慨。
「大人」這個詞。韓岡穿越後只在王厚這裡聽過,因為此時尊稱官吏,從來不會用到。大人一詞可以用來稱呼賢者,西漢的司馬相如就曾經著有《大人先生傳》。但最為常用的地方,還是用來尊稱自己的父、祖。至於對官吏的稱謂,高傲的漢人士大夫絕不會使用「大人」,他們不願也不會自貶為長官的兒孫。
就算到了後世的明代,甚至滿清早期,對官員也不會有「大人」之稱——韓岡前世讀過《西遊記》和《儒林外史》,兩部一個出自明代,一個出自前清的作品,都是證明瞭這一點——直到滿清中期之後,漢人氣節淪喪殆盡,大人一詞才開始在官場上通用起來。
見韓岡若無其事地在前領路,並不回應自己。王厚心中焦躁起來,怎麼一個個都是繞來繞去的脾氣,他的老子是這樣,連最為佩服的朋友也是這樣。
王韶感覺著自己的兒子快要爆發了,搶先一步話出口:「韓賢侄,你這座傷病營看著就與他地不同。傷兵居於此處,當是不用多久就能痊癒。」
「機宜謬讚了,此事無他,不過是用心爾。」韓岡謙虛地說著,並不居功自傲。不過事實擺在眼前,功勞是丟不掉的,他越是謙遜,越是會為世人所尊重,「許多傷病,如果是在家裡養著,有人悉心照料,根本不會惡化乃至喪命。院中如今的情況,並不是學生有什麼功勞,而是這些護工們用心照料的結果。」
「賢侄太過自謙。」王韶笑說了一句,他看著幾名護工就著流水,辛苦地清洗病號換下來的衣服,神色皆是認真專注的模樣。又點了點頭,道:「不過賢侄說得也對,不論做何事都要用心。若路中各城各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