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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了!”我自言自語地說:“我要跑下樓到大門口去。藉著時隱時現的月光,我能看清楚很遠的路。也許這會兒他就要來了,出去迎接他可以使我少擔幾分鐘心。”
風在遮掩著大門的巨樹中呼嘯著。但我眼目所及,路的左右兩旁都孤寂無聲,只有雲的陰影不時掠過。月亮探出頭來時,也不過是蒼白的一長條,單調得連一個移動的斑點都沒有。
我仰望天空,一滴幼稚的眼淚矇住了眼睛,那是失望和焦急之淚。我為此感到羞澀,趕緊把它抹去,但遲遲沒有舉步。月亮把自己整個兒關進了閨房,並拉上了厚實的雲的窗簾。夜變得黑沉沉了,大風颳來了驟雨。
“但願他會來!但願他會來!”我大嚷著,心裡產生了要發作疑病症的預感。茶點之前我就盼望他到了,而此刻天已經全黑。什麼事兒耽擱了他呢?難道出了事故?我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的一幕,我把它理解成是災禍的預兆。我擔心自己的希望過於光明而不可能實現,最近我享了那麼多福,自己不免想到,我的運氣已過了頂點,如今必然要走下坡路了。
“是呀,我不能回屋去,”我思忖道,“我不能安坐在火爐邊,而他卻風風雨雨在外面闖蕩。與其憂心如焚,不如腳頭勞累一些,我要走上前去迎接他。”
我出發了,走得很快,但並不很遠。還沒到四分之一英里,我便聽見了一陣馬蹄聲。一位騎手疾馳而來,旁邊竄著一條狗。不祥的預感一掃而光!這正是他,騎著梅斯羅來了,身後跟著派洛特。他看見了我,因為月亮在空中開闢了一條藍色的光帶,在光帶中飄移,晶瑩透亮。他摘下帽子,在頭頂揮動,我迎著他跑上去。
“瞧!”他大聲叫道,一面伸出雙手,從馬鞍上彎下腰來。“顯然你少了我不行,踩在我靴子尖上,把兩隻手都給我,上!”
我照他說的做了。心裡一高興身子也靈活了,我跳上馬坐到他前面。他使勁吻我,表示對我的歡迎,隨後又自鳴得意地吹了一番,我儘量一股腦兒都相信。得意之中他剎住話題問我:“怎麼回事?珍妮特,你居然這個時候來接我?出了什麼事了?”
“沒有。不過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回來了。我實在耐不住等在屋子裡,尤其是雨下得那麼大,風颳得那麼緊。”
“確實是雨大風狂!是呀,看你像美人魚一樣滴著水。把我的斗篷拉過去蓋住你。不過我想你有些發燒,簡。你的臉頰和手都燙得厲害。我再問一句,出了什麼事了嗎?”
“現在沒有。我既不害怕,也不難受。”
“那樣的話,你剛才害怕過,難受過?”
“有一些,不過慢慢地我會告訴你的,先生。我猜想你只會譏笑我自尋煩惱。”
“明天一過,我要痛痛快快地笑你,但現在可不敢。我的寶貝還不一定到手。上個月你就像鰻魚一樣滑溜,像野薔薇一樣多刺,什麼地方手指一碰就捱了刺。現在我好像己經把迷途的羔羊揣在懷裡了,你溜出了羊欄來找你的牧羊人啦,簡?”
“我需要你。可是別吹了,我們已經到了桑菲爾德,讓我下去吧。”
他把我放到了石子路上。約翰牽走了馬。他跟在我後頭進了大廳,告訴我趕快換上乾衣服,然後回到圖書室他身邊。我正向樓梯走去,他截住我,硬要我答應不要久待。我確實沒有呆多久。五分鐘後便回到了他身邊,這時他正在用晚飯。
“坐下來陪我,簡,要是上帝保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這是你在桑菲爾德府吃的倒數第二頓飯了。”
我在他旁邊坐下,但告訴他我吃不下了。
“難道是因為牽掛著面前的旅程,簡?是不是因為想著去倫敦便弄得沒有胃口了?”
“今晚我看不清自己的前景,先生。而且我幾乎不知道腦子裡想些什麼?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