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 (第1/3頁)
[美]威廉·曼徹斯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現在,新聞廣播開始發揮真正的力量了。回想起來,當時&ldo;火星人進攻地球&rdo;那個廣播節目竟象是船艦的試航,好讓神經緊張的人定下神來。但是眼下的戰爭可不是假的。美國人一面收聽廣播,戰爭一面就在歐洲進行,他們在情感上難免有所愛憎。支援納粹黨的人沒有幾個,德國人特別不善於爭取人心。他們非但暴行累累,還要公然吹噓。戰爭一開始,他們就槍殺人質,美國國內各個種族集團中,幾乎都不喜歡德國人。可是這還不是極限。義大利現在是他們的盟友,不久納粹黨對他們也不惜冒犯;接著又是希臘被征服,令人難忘的時刻是:有個德國軍官下令,叫一個希臘士兵把藍白兩色的希臘國旗從阿克羅波利斯城上降下來。士兵遵命辦理,隨即把國旗裹住身體,從城牆上縱身一跳,直下三百英尺,摔在地上,默然死去。
聽見這種事情,即使不是希臘血統的美國人也會怦然心動。1940年有不少人為英國祈禱,他們並非都是親英的。在法國投降的前夕,埃德娜&iddot;聖文森特&iddot;米萊【美國著名詩人(1892-1950年)。】在《紐約時報》寫過一首詩:
『啊,製造吧,裝配吧,送去吧,
這樣英法才能跟我們一起活下去,
否則我們將孤軍作戰。』
現在法國是黑夜茫茫,這年夏季英國也只剩下大約三樣東西:皇家空軍的勇氣,邱吉爾的聲音,莎士比亞的一句遺言:&ldo;我們英國從來不曾跪倒在征服者的腳下,將來也不會。&rdo;美英同文,聽到莎翁名句,美國人不禁大興同仇敵愾之感。1940年夏末,美國作家艾麗斯&iddot;杜爾&iddot;米勒在英國出版了一本薄薄的詩集(詩是最不易為人欣賞的藝術形式),名為《白巖》,三個月內就重印十一次,有人能整首整首地背誦,包括最後那四行詩。作者‐‐還有千百萬美國讀者‐‐的親英情緒在這幾行裡表達得可謂淋漓盡致:
『我生來是美國人,
英國有不少東西我不喜歡,
英國有不少東西我忍過去了。
可是倘若世界上這英國灰飛煙滅,
我就不想活下去了。』
在主張干涉歐戰的廣大人民看來,英國命運如何,應該舉國關心。好多美國人如今才第一次認識到,英國給過美國多少好處,美國和英國如何休慼相關。美國的廣播迷‐‐那年夏天有些人竟寸步不離擴音器‐‐聽得清清楚楚,穿大皮靴的德軍怎麼喀嚓喀嚓踏進英吉利海峽沿岸的法國港口,怎麼高唱《我們乘長風直下英倫》。看來似乎是絕望了。這時,英國的&ldo;噴火&rdo;式和&ldo;旋風&rdo;式飛機在海峽上空作戰告捷,可是美國人還無從知道。9月一個晚上,德國派了一千五百架飛機把四百四十萬磅炸彈投向倫敦。倫敦受災之慘,是1666年大火以來最大的。聖瑪利&iddot;勒波教堂裡無價之寶的玻璃窗被毀;上議院也為一顆炸彈命中;白金漢宮中了五顆。在地下鐵道里,小朱莉&iddot;安德魯斯跟別的小孩一起唱著:
『現在來了幾顆淮燒彈,
孩子們正好趁亮上床睡覺。
把沙包拿出來,蓋住炸彈,把火滅掉。』
三萬二千多英國孩子撤到美國。按當年的規矩,他們應該有一支歌。法國淪陷時寫了《我最後一次見到巴黎》;不列顛之戰時有《夜鶯在伯克利廣場歌唱》;現在英國的小客人來了,美國的流行歌曲作家便譜寫了一丈餘音不盡的曲子,歌詞如下:
『那一天,姐姐和我還記得,
那一天,跟朋友再見,船走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