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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可曾想過怎樣打發這一路上的風光?”小宜說。
“是啊,是啊,能夠和宜妹妹一道行走江湖,那是莫大的風光了。古人說無須朝朝暮暮,只要兩心相映,完全胡說八道。沒有朝朝暮暮,哪裡來的心心相映?”
“你混說什麼呀?人家說東,你的心思往西,我不愛聽你這些混話,叫人摸不著頭腦。”小宜說。
“你會摸著我的頭腦,我的心思亮亮堂堂,沒有一絲一毫的雲遮霧繞。”
小宜扭頭就走。禧祿緊跟在後。“你去哪裡?宜妹妹?”他急切地說。
“我不要你雲遮霧繞,我要你收起你的瘋話,”小宜說。“你讓我感到害怕,三郎。”
禧祿臉唰地變白了,急忙搶上前去說:“你怎麼會感到害怕呢,怎麼會呢?這是什麼時候的情況呢?是單獨和我在一起時就會感到害怕嗎?”
小宜轉過頭來,望著禧祿猴急的模樣,撲哧地笑出聲來。“我們規規矩矩在一起講話好不好?我不想聽你吟的詩啦曲啦,就這麼正正經經地呆在一起,我講話你聽,你講話我聽。這有多好,沒有腌臢的念頭,彼此不擾亂對方的心,”
“那好,我不攪你的心,可以守著你,看著你吧?”禧祿說。
小宜和禧祿靜靜地呆了一會兒,再也受不了禧祿火辣辣的目光,“我們回去吧。”說完獨自走了,再也沒有回頭。
“宜妹妹的心變硬了,變冷了。這是怎麼回事唷?難道女兒長了本事都會變得這樣難以琢磨?”禧祿望著她的背影這麼想。
二天後,船到了廣東番禹,吳育奇和鄺自珍帶著禧祿和小宜中途下了船,直奔鎮上。一個小鎮竟也超乎尋常的繁華、熱鬧,遠勝禧祿和小宜所到過的任何其他的地方。禧祿和小宜讚歎不已,目不暇接。大家在小鎮一陣急走,七拐八彎地來到一條僻靜的小街,在一座道觀前佇腳。禧祿抬頭一看,那道觀的門匾上寫著三個鎏金大字“雲廬寺”。
吳育奇對兩個徒兒說:“這是我和你們校長小時候呆的地方。”
小宜望望自己的校長,來了興致,“呀,兩位師傅這是讓我們尋根歸宗來了。”
鄺自珍笑笑說:“正有此意。沒有根基,就如浮萍永遠飄在水面,遊移不定,如何讓你們收心?我們進去吧。”
黑色的大門半掩著,吳育奇推開大門,走進去,大家跟著走進去。
道觀裡十分破敗,好像無人居住。還有內院兩座樓閣有火燒過的痕跡,斷垣殘壁地聳立在那裡。一個落寞的老道站在房簷下,他不是用眼睛看,而是側耳傾聽,因為他雙目已經失明。吳育奇等遠遠地在甬道的這一頭停下腳步,看著老道。
老道聽覺十分敏銳,“來者何人?再給我傳一點聲音可好?”
吳育奇抬起一腿,重重地跺了一下。
老道臉上立時綻開笑容,吳育奇和鄺自珍早已飛身向前,雙雙在他身前跪下。“夏師叔,我和珍珍回來孝敬您了。”
老道夏師叔不停地說道:“回來就好了,回來就好了。都怪我當初沒有護好家,都怪我當初沒有護好家,百死莫贖,百死莫贖啊。”兩行清淚從他乾癟的眼眶裡溢位,鄺自珍把它們輕輕抹去,說:“師叔,快莫說這話了,當初要沒有你的栽培,我和師哥也沒有今天啊。我們把你的兩位徒孫也帶來了。”
夏師叔聽了這話,兩手哆嗦著伸出來,鄺自珍急忙把禧祿和宦小宜推到師叔的面前。
滿院裡撒滿了清冷的月光。吳育奇一人在“雲廬寺”裡這兒走走,那裡看看。北斗星在天上神秘地眨著眼睛。吳育奇一縱身上了南房,面向北斗星坐下來,今夜又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