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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進了海軍統制部大樓後，鐵祥領著儀鳳三人進了統領的議事廳。偌大的房間裡，坐滿了統制部的要職各員。這是代春的明智之舉，讓薩鎮冰連夜請來巡洋、長江艦隊的各位大員，共審此案，以堵流言，甚於防川。

鐵祥復命之後，居中危坐的代春嚴肅地問道：&ldo;陳定劍，巡捕房以你企圖密會光復會龍頭老大五爺的罪名將你拘留，請你自行解釋。&rdo;

陳定劍正色地回答：&ldo;啟稟大人，今天屬下受好友周友三邀請去會樂裡吃茶，不知為什麼被誤當成革命黨遭到拘留。&rdo;

代春又問：&ldo;周先生，為什麼邀請陳定劍去會樂裡吃茶？&rdo;

周友三解釋道：&ldo;大人，我和定劍是好友，我聽說他回國了，想替他接接風，才請他去吃茶，敘敘舊。可是茶樓太俗，洋人的總會又不讓華人進，我不請他去高等的長三會樂裡又能去哪裡？&rdo;

坐在代春旁右邊的薩鎮冰問：&ldo;周先生在何處高就？&rdo;

周友三說：&ldo;輪船招商局高階職員，長三會樂裡是我常常招待華洋客商吃茶的去處。&rdo;

海軍要職各員們聽了交頭接耳，紛紛領首贊成。

坐在代春左邊的陳世恩嚴厲地責問道：&ldo;陳副官，你身為海軍要員，即使不顧家規，難道也不知海軍軍紀，擅去是非之地嗎？&rdo;陳世恩的語氣中透出恨鐵不鋼的父愛。

大清海軍自重組以來，薩鎮冰治軍甚嚴，整飾軍紀，嚴禁嫖妓。所以陳定劍據實回答：&ldo;大人，部下去的是會樂裡，會樂裡是上海的社交場所，與帛肉交易的妓院有所區別，請大人明察。&rdo;

代春有意將話題一轉，切中眾人所懸唸的要害，問：&ldo;陳定劍，你認識光復會的五爺嗎？&rdo;

陳定劍說：&ldo;不認識。不過，他可能認識部下。&rdo;

代春問：&ldo;此話怎講？&rdo;

陳定劍說：&ldo;他派了他的黨徒吳天寶送給部下一顆子彈！&rdo;他巧妙地讓在座的大員們想起那一場未遂的行刺。

代春滿意地點點頭，環視著各位大員：&ldo;各位大人還有話要問的嗎？&rdo;

眾人搖搖頭，他們心清如水，堅信陳定劍是清白的。

代春鬆了一口氣，一錘定音地說：&ldo;各位，這件事純屬子虛烏有，就到此了結，茲事體大，勿庸再議！&rdo;

&ldo;喳！&rdo;大員們齊聲應諾。

鐵祥心想，陳定劍，你別得意得太早，這只是敲山震虎，海道杜仲安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儀鳳終於漾起欣慰的笑容，可是心池裡掠過一個疑波：為什麼陳定劍不敢說是去會樂裡見顧玉秀？

3

上奏太后、皇上的摺子拜發出去後，上海道杜仲安下令偵探福貴密捕了賣黑槍的烏鬼，企圖讓烏鬼當陳定劍與五爺勾結的人證。杜仲安是清廷的忠實鷹犬，他始終懷疑行刺代春的事件中必有海軍中的逆黨當內應，於是他在摺子中，借陳定劍的謀逆造反的事件參了陳世恩一本，他自信有康祿在朝中撐腰，硃批很快就下達，又有烏鬼當鐵證，很快就扳倒陳世恩父子，讓鐵祥順理成章頂了陳世恩的缺，坐了&ldo;海星&rdo;號巡洋艦管帶的寶座。

陳定劍尚沒有察覺到危險在悄悄地蔓延，在周友三的撮合下，又給&ldo;迎春坊&rdo;的顧玉秀送去一張局票，請她到女書場奉茶。

在晚清上海租界，出入公共娛樂場所被視為女界的時尚，書場也啟用女唱書彈唱，招徠女界，稱為女書場。女書場中僱傭女堂倌吸引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