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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槿初便看了秋香一眼,示意她自去便是,這裡自己整了整衣服頭髮,款款來到門前,小丫頭挑起簾子,她邁步進去,先上前見過洛濤和秦氏,這才溫溫婉婉的一笑,柔聲道:&ldo;女兒在外面聽爹爹和娘說的熱鬧,不敢來打擾,見秋香出去,就問了她幾句話。&rdo;
洛濤神情複雜地看著這個站在面前,一幅柔弱端莊模樣的女孩兒,若不是他親自領教過自家女兒的手段,他說什麼也不會相信,就是這樣乖巧的女孩兒,竟然會如同潑婦一般將自己弄得手足無措,最後狼狽而去。
秦氏卻是面上一紅,知道剛剛自己和丈夫吵架,又被女兒聽了去,因惡狠狠拿眼剜了洛濤一下。恰逢他也在瞪著自己,夫妻兩個冷哼一聲,各自扭過了頭去。
秦氏也就罷了,和丈夫都曾經動過手,還會怕他瞪一眼?
洛濤卻不同了。他與秦氏本是兩情相悅,又愛她明媚艷麗,活潑動人。只不過後來在有心人的挑撥下,秦氏又太強勢,導致夫妻失和,只是心中這份愛意未馳。平日在家,妾室們雖然暗地裡手段用盡爭風吃醋,但在他面前個個循規蹈矩,不敢有絲毫違逆。此時被秦氏那丹鳳眼一剜,只覺竟是一股別樣的動人風情,不由得骨頭便有些蘇了。
但堂堂夫綱,豈能不振?若真表現出了心動之態,怕那秦氏不恥笑死他?因此洛三爺只好強作無事,將眼光重新轉回到洛槿初身上。
一看見洛槿初,他的腦仁又疼起來:怎麼辦?看看這個好女兒,在人前是半步不肯行錯,讓自己想拿她作伐都不行。
因心中惱火,卻又說不出來,好半晌,方沉著臉道:&ldo;這一回,為父便是為你來的。你在這鄉下野慣了,竟不肯隨我回侯府,也罷,既如此,那為父親自來教導你。從明日起,那個什麼柳先生家就不必去了,只在莊上學習針織女紅要緊,若得閒了,便習一習琴棋書畫,我洛濤的女兒,總也要才貌雙全才成。&rdo;
話音未落,便聽秦氏冷笑一聲。洛濤明知這會兒不該搭話,不然還是被奚落。卻實在按捺不住,轉頭惡狠狠道:&ldo;你又笑什麼?喝茶的時候就不能消停點兒?也不怕被嗆死。&rdo;
秦氏冷笑道:&ldo;我不笑別的,只是感懷身世。想當日,我正值青春妙齡,不知多少人上門求親。偏我瞎了眼,竟看上了一個人,那人也是自詡才貌雙全,也是憑這個打動了我。誰知這一動心,便是終身誤。嫁過來十幾年,那才貌雙全全都化作了青樓薄倖名,倒是讓你成了名動京城的才子。於我,不過是霜刀雪劍,獨守空房,一個悍婦之名罷了。到如今,青春蹉跎,紅顏易老。唯有三爺的詩詞文章,真是輝耀千古。只我心中不甘,早知今日,當初要這種繡花枕頭般沒用的的才貌雙全做什麼?&rdo;
秦氏說到此處,眼中已是隱有淚光。人人都只知她是悍婦。卻不知若非愛到深處,誰不願意博個賢惠之名?如果從頭到尾沒有愛過這個人,管他娶幾個姨娘納幾個小妾呢?到頭來,只剩下午夜夢回時的淚濕枕畔,那份情愛,不過是放在地上被人踐踏的淋漓破碎的一顆心罷了。
只是這淚光一現,便弱了氣勢,秦氏恨自己不爭氣,更不願在洛濤面前示弱,因此便站起身,淡淡道:&ldo;我出去看看廚房安排的怎麼樣了,三爺這次帶了許多家眷來,可不能怠慢。不然流言如刀,更不知要將我這母老虎傳的如何不堪呢。&rdo;
洛濤眼睜睜看著秦氏去了,細思她剛才幾句話,竟渾然不知有多少滋味在其中,一時間不由得也有些呆了。這時便聽洛槿初喃喃道:一見周郎終身誤,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爹爹,娘這麼多年,心裡苦的很呢。&rdo;
洛濤哼了一聲,似是洩憤般的咕噥道:&ldo;難道只有她心裡苦?她心裡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