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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橋,直接就能過去。
走冰面,難走不說,還要繞一個大圈兒。
押車的小夥子們很不解。
天氣這麼冷,走冰面無疑要費很多力氣。
費些力氣倒是不怕,可是酒罈子一旦碎了,那不是浪費東西嘛。
一罈子酒好貴的,即便朱興德不讓他們賠償,也不是那麼回事兒。
而且他們是有獎金的。
走之前左撇子左叔定下,說一趟活下來,沒碎過酒的會按三六九等再單發一次獎金。
為了那獎金,他們也由衷的不想讓跟車的酒有絲毫差錯。
現在卻因為朱興德一個很不明智的決定,憑白增添許多押運的難度,抱怨的話也就不知不覺說了出來。
“我剛才給騾子套鐵掌,差些讓那牲口一腳踢胸口上。這一腳下去,我不得吐血啊。”
“別提了,我雖然沒被踢,卻被老牛頂後腰上了。那鐵掌拔拔涼,就著老黃牛噴出的熱氣,沒一會兒就上了霜。戴手套根本就套不上,不讓近身啊,沒招了,我是摘了手套往上面套鐵掌,才多大一會兒功夫,我現在兩手凍的和冰溜子似的,手指頭都伸不直,感覺再凍下去就要掉了,夠緩一陣。”
和此人搭伴押運一臺車的小夥子,立馬主動扯過韁繩道:“你快將兩手插袖子裡,用胳膊上的熱氣暖和暖和手,我來拽車。”
“拉倒吧,一會兒下了冰面,你一人根本沒法控制,我瞧著咱倆人拽著都費勁兒。”
後面的車隊裡,還有人抱怨道:“我護送這酒護了一路了。一路上,我摔過多少次跟頭,門牙差些沒摔丟,都沒捨得讓這酒摔碎一罈,唉。”
要不是熟知,就算朱興德本性冷酷無情,左撇子叔依然是頂頂的憨厚人,他們差一點兒誤會,不讓走橋是不想給他們單發獎金。這種決定等於變相的在破壞他們的業績。
不過,理智下來細想想,一罈子酒那麼貴,純是好糧食釀造的啊。
聽說,只給幹活的釀酒人,就一罈子發五兩銀錢,還不算本金一罈子酒會用到的糧食錢呢,再加上一路上他們的工錢和運輸費、住宿吃喝、僱傭車輛的銀錢等等。
可想而知,一罈子這樣的好酒,他們即便不清楚賣價到底是多少,可也不會少了十兩朝上,真不至於為了少發他們二三兩業績銀錢就摔酒。
那樣做,除非是瘋了。
可是,下這種缺心眼的決定,那到底又是為啥呢?
要下冰面前,車隊越聚越多,只等朱興德一聲令下再踏進冰面。
大夥紛紛看向“缺心眼”的朱興德。
而朱興德是眯眼看向一路跑走的羅峻熙。
羅峻熙腳底下帶著歡快節奏,也不知是喝多了還是咋樣,他正以身試法在冰面上奔跑,跑的那叫一個活潑。
沒一會兒,羅峻熙又動感十足的跑回來了。
為試試冰面凍的結不結實,有沒有網魚的打出大窟窿而引起冰面裂縫,羅峻熙跑動的兩腳就要帶節奏的猛踹,惹得整個身體配合腳下的動作,也要一顛兒一顛兒的。
羅峻熙的身體,比跳大神的抖動得還厲害,原路躥了回來。
朱興德急忙打聽問:“怎麼樣。”
“沒事兒,沿著這面走,沒有冰面裂縫。且離橋還遠,一會兒橋塌了不會砸到咱,距離上我已經看過了。”
朱興德這才放心。
可是,正當朱興德想要向柱子招手,指揮大家開始下來走冰面時,伴著細碎的雪花,好像從遠處拐彎道那裡,晃晃悠悠來了兩輛毛驢車。
這……
朱興德操心啊。
他忽然操心的想到,那兩輛毛驢車上,拉的“傻子們”不會是一會兒打算要走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