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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玉桐聞言，也轉回頭道：&ldo;正秋師父，你是不是累了，咱們停下來歇息一會兒吧。&rdo;
盧正秋張望了一圈，只見山脊狹窄，兩側的坡道都被積雪蓋住，枯木的枝椏交纏如網，全然瞧不出深淺高低。他搖頭道：&ldo;我沒事，只是有些疲憊罷了。四下也無處可歇，還是翻過這段路再說吧。&rdo;
姒玉桐皺起眉頭，向遠處眺了一眼，又回身道：&ldo;那我先去前方探路，找一處能歇腳的地方，冬青，你跟著師父慢慢走，等我折返。&rdo;
&ldo;好。&rdo;狄冬青點頭應下。
姒玉桐驅起韁繩，喝了幾聲，馬兒縱蹄賓士，一人一馬往雪幕中去，背影很快被飛絮吞沒了。
狄冬青則勒馬後退，一直退到盧正秋身邊，細細瞧對方的情形。
這一瞧可嚇壞了他，只見盧正秋眼圈發青，面色也如死灰一般，握著韁繩的手指緊緊地扣著，關節泛白，幾乎連馬都牽不住。座下的棕馬也跟著茫然失措，腳步踉蹌，不住地晃著腦袋。
狄冬青咬咬牙，低聲道：&ldo;師父，失禮了。&rdo;
下一刻他便將韁繩在腕上緊繞幾圈，腳底發力，踏著自己的馬鐙站起身，隨後輕盈一躍，縱身跨上師父的馬。
盧正秋露出驚訝的神色，嘴唇張開，然而冬青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在他出聲之前便已穩穩地坐在棕馬背上，胸口貼著他的肩背，雙手繞過他的腰，接過他手中的韁繩。
&ldo;我來馭馬，你卸下力吧。&rdo;
話音剛落，他便不由分說地張開五指，將盧正秋手中的兩條韁繩順勢搶了去。
同時駕馭三匹駿馬並不是易事，馬兒們覺察到突如其來的變故，各自嘶鳴揚蹄，往不同的方向驚散，狹窄的山路全然不夠他們施展，稍不留神便有滑下山坡的危險。還好冬青用嫻熟的手法扯動韁繩，令三匹馬同時穩住腳步。馬兒們搖晃著腦袋，從鼻子裡撥出一團團的白氣，掙動了好一會兒，終於恢復均整的步伐。
他鬆了口氣，將一隻手從韁繩上鬆開，摸索著捏住盧正秋的手腕，食指搭在拇指下方，一面深呼吸，一面感受對方的脈搏鼓動。
&ldo;你的脈象好亂，哪裡是疲憊，分明是受了內傷，寒毒發作。&rdo;
盧正秋沒有反駁，只是沉默了一會兒，蒼白的喉結在風中翻動，似乎想要說話，可話語卻悶在顫動的喉嚨之中，遲遲不肯露面。
狄冬青並不打算放過他，接著問道：&ldo;你這次的傷，是因為替木筏上的人擋了暗器吧。&rdo;
盧正秋微微一驚：&ldo;你知道了?&rdo;
&ldo;當然知道了，&rdo;狄冬青的語氣中透著幾分怒氣與躁意，&ldo;知道你為了救人，又勉強自己，還試圖瞞住我，不叫我發覺。&rdo;
盧正秋再次無言以對，隔了片刻，才輕笑出聲，道：&ldo;這下可好，當徒弟的倒教訓起師父來了。&rdo;
冬青先是一怔，很快便提聲反駁道：&ldo;誰讓這次是師父做錯了，不管是誰，做錯就該受教訓的。&rdo;
盧正秋道：&ldo;你說的是，是師父做錯了，害你平白擔心，看來這個教訓不容我挑食，非得吃下去才行了。&rdo;
他用輕鬆的口吻，說著半開玩笑的話，然而，即便是故作從容的話語，也難以掩飾他顫抖的嘴唇和蒼白的臉色。
他的狼狽與倉皇，已然暴露在近在咫尺的眼底。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任由滿天飛雪飄落在肩上。
落雪是那麼安靜，不動聲色，即便雪勢鋪天蓋地，也沒有一絲輕響鑽進耳朵。它不像暴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