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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頭暈眼花,起身朝床邊走去,“我累了,要休息了,你的決定我改變不了,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吧,別後悔就是。”
說著我掀開被子,緊挨著床側輕輕躺了下去。
臥室又恢復了寧靜。像是過了許久,黑暗中傳來費雨橋輕微的嘆息,“四月,你還是沒有愛上我,對吧?”
我很瞭解費雨橋這個人,說到必然做到,他既然跟我知會這件事情,表明他已經開始行動,他一向自信得可以。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他,我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立場。
早上醒來得有些遲,枕畔已經空空如也,只剩了個深深的壓痕。我下意識地伸手撫摸費雨橋睡的那半邊,被子還有一點點餘溫。昨夜我們罕見地各睡各的,似乎有冷戰的跡象,他沒有向我靠近的意思,我也一直背對著他。
想來他睡得不是很安穩,在床的另一側輾轉反側,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起來的,整個晚上我都在做夢,記憶的碎片幻化成凌亂的夢境,我辨不清自己究竟是睡著的還是醒著的,我拼命想掙脫那樣的夢境,卻只是徒勞。
但依稀有模糊的印象,他臨走時好像在床邊看了我一會兒,然後俯身輕吻了下我的臉頰,在我耳畔說了句什麼,匆匆離去。
我仔細回憶他說了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也許我根本就沒聽進去。只覺得頭很疼,在床上翻了個身再沒辦法入睡,於是起床。我赤腳踏過柔軟的地毯去拉開密閉四合的窗簾,亮得晃眼的陽光猝不及防地射進來,我躲閃不及,眼睛被刺到,生生地疼起來。
此時門上響起細微的剝啄聲,是費雨橋請的傭人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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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早餐您想吃點什麼?”
我剛準備下樓,梳妝檯上的手機突兀地嗡嗡震動起來,我拿起手機一看,頓時僵住,小小的顯示屏上閃動的是“芳菲”。
“喂……”
“姐,是我,芳菲。”電話那邊傳來芳菲低低的聲音,一時間只覺恍若隔世,我激動得幾乎拿捏不住手機,只聽芳菲在電話裡說,“你別掛電話,我就說幾句話,我媽快不行了,你抽空回來一趟吧,她想見你。”
2
“你不要太激動。”飛機降落在上海虹橋機場的時候,費雨橋跟我說。
“你什麼意思?”我問他。
“我是說你見了李小姐的時候,不要太激動。”費雨橋很認真地補充。他一直稱芳菲為“李小姐”,他連名字都不屑叫她。
“我知道。”他這諷刺的語氣,真是讓人討厭。
費雨橋並非是專程陪我來見程雪茹最後一面的,他不過是剛好要來上海處理公事,順路就送我來了。所以出機場的時候他問我,要不要他陪我去醫院時,我說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費雨橋於是不勉強,先送我到醫院門口,自己跟助理一起回上海這邊的公司。
對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儘管他在我面前一直將冷酷收藏得很好,但我知道他從來就不是個熱心腸的人,有時甚至是很吝嗇,對他打心裡厭憎的人他連基本的敷衍都不屑。我也知道費雨橋對程雪茹一直不大感冒,包括對芳菲,很多時候都是礙於我的面子說話才有所保留。芳菲跟我斷了往來後,費雨橋反而很高興,求之不得的樣子,我當時有些不高興,反唇相譏,“你還追過她呢。”
“那隻不過是個幌子,我的目標是你。”費雨橋毫不掩飾。
到了醫院我才知道,芳菲在電話裡說“也許還能見上一面”並非虛言,程雪茹真的不行了,淋巴癌晚期,先後做過三次手術,終究還是無力迴天。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已進入彌留狀態,聽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