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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上前行了個佛禮道:“弟子許仙,法號釋色,見過三位長老。”
那面色嚴峻的老僧道:“原來你就是許仙?”聽聲音卻正是那法源,這寺中的方丈。
許仙道:“正是在下。”
那滿臉笑容的老僧,聞言更是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我等正在論詩,就送了個現成的詩仙過來,當真是天幸。”上前拉住許仙,要留之共飲。
卻只讓許仙,將他身邊二女無視了一般,不知是因看出她們是妖怪,還是小覷她們是女子。
白素貞立在一旁,只是暗自掐算這三個老僧的來歷,卻總是落空。小青就道:“姐姐,我們走吧!”站在這三人面前忽然就覺得壓抑起來。
白素貞也覺留之無趣,卻又不免擔心許仙,猶豫起來。這也是她千年以來交遊不廣的緣由,修道者多為男人,她一則為妖,二則為女子,這種事總是搭不上邊,若要她奉酒一旁卻又不合她的心意。
就好像現代社會,雖然男女平等深入人心,甚至在某些房門,女人還要壓男人一頭,但能有成就的女人還是少之又少。
許仙道:“深夜造訪,已是唐突,不敢再相攪擾,我們這就下山去。”
那笑面僧卻不肯鬆手,許仙運了金剛之力,竟然拉之不動。那僧道:“這位師弟定然是以為我們小瞧這兩個女施主,不合佛門平等之道。我們在這裡談詩論道,她們又不解其意,倒不如遠遠避開,反而落得耳根清淨。”
許仙不禁反駁道:“你怎知她們聽不懂?”
笑面僧道:“好,她們若也是此道中人,我當罰酒三杯。”飲了杯酒,開口便道:“獨臥重巖下,蒸雲晝不消。室中雖暡靉,心裡絕喧囂。夢去遊金闕,魂歸度石橋。拋除鬧我者,歷歷樹間瓢。”然後瞧著白素貞,等著她對詩。
白素貞惱了許仙一眼,她一心修行,又如何做得詩來。只得道:“小女子只是略通文墨,實在無以應對,便不攪擾幾位長老的酒興。”
那笑面僧望著許仙,彷彿在說,“我說的怎麼樣?”
白素貞正要離開,許仙卻伸手拉住她的衣袖,笑道:“這也算詩嗎?我看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心中卻知這是標標準準的禪詩,其中多含醒世勸誡之意,算是對佛門經義的通俗化與簡介化,不是尋常和尚做得。但他著惱他們輕視於她,才不禁反駁。
白素貞雖感他的心意,但對面三僧的修為,委實不可度量,妄加駁斥怕是要惹來災禍,連忙衝他使眼色。許仙卻只是輕拍她的手臂,示意她不用擔心。
法源肅聲道:“此乃佛門淨地,未可妄語,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語含威脅之意。倒是另外兩個僧人,一個笑面呵呵,一個醉眼朦朧,似乎全不放在心上。
許仙心道,若比道行,我是不及你們。但若比詩詞,便是道祖佛祖在此,也差了我十萬八年裡呢!
想也不想,開口便道:“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
三僧相顧訝然,這詩中的意義卻剛好與前詩相反,前詩要超脫凡塵,這詩開口便是“結廬在人境”,彷彿在說,何必遠遁世外,“心遠地自偏”。於意境上卻又勝了一重,這才知道許仙名不虛傳,正欲開口。
許仙將桌上的酒飲了一杯,又道:“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三僧又欲開口,許仙又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小青雖然不太明白詩中的意味,但見三個目中無人的老和尚被許仙堵的一愣一愣,不禁咯咯笑出聲來,如銀鈴一般在松間飄蕩。
法源方丈發青的臉色也不禁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