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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西蒙娜·德·波伏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問題是,男人對女人的恐懼,是否總是由性引起的。值得注意的是,尤其在利未記,夢遺被認為是一種玷汙,不過女人與此無關。在我們現代社會,普遍認為手淫是一種危險和罪孽:許多喜歡手淫的孩子和年輕人,在這樣做時感到極其恐懼和苦惱。正是由於社會的幹預,特別是父母的幹預,單獨獲得的快感才成為一種罪惡。漫不止一個少男本能地對射精感到恐懼:在他看來,從他自己的本體流出的任何東西,不論是血液還是精液,都是令人不安的。洩漏出來的是他的生命,他的超自然力。然而,即使在主觀上,男人可以在無女人在場的情況下經歷性衝動的體驗,在客觀上他的性行為也還是在暗示著她的存在:如柏拉圖在兩性人神話中所說的,男性機體以女性機體為必需條件。男人在發現自己性別的同時也發現了女人,即便她不是以有血有肉的成形象的形式出現的。
反之,也正是因為女人是性的化身,她才是可怕的。我們決不應把活生生體驗的內在方面同它的超越方面分開:&ldo;我&rdo;所恐懼與渴望的事物,永遠是&ldo;我&rdo;自己生存的化身;但除非經歷非我,&ldo;我&rdo;不會發生任何現象。夢遺和勃起所暗示的非我,即使未明確處於女人的形式下,也至少是大自然和生命的表現:個體感到他被一種不屬於他自己的魔力所佔有。
的確,他對女人的情感矛盾,在他對自己性器官的態度上再現了出來:他為它驕傲,卻又嘲笑它,以它為恥。小男孩和夥伴在一起比賽陰莖時,第一次勃起既讓他無比自豪又令他十分恐懼。成年男人把自己的器官者做超越與權力的象徵;它和一塊隨意肌一樣,同時也和一件神奇的禮物一樣,滿足了他的虛榮心:它是一種自由,充滿了既成的然而又是任意的事實所具有的全部偶然性。在這種矛盾的外表下,他沉湎於它,卻又疑心受騙。他想藉以表現他自己的那個器官,並不服從他。它帶著一種遠未被滿足的慾望,突然勃起,有時在睡夢中發洩自身,所以它表現了一種可疑的、反覆無常的生命力。男人渴望以精神戰勝生命,以行動戰勝波動性:儘管他的意識同自然有一定的距離,儘管他要改造它,但他在自己的性器官中還是發現自己受到生命、自然以及波動性的困擾。
叔本華寫道:&ldo;性器官是意志的真正落腳點,它的另一極是大腦。&rdo;他的所謂&ldo;意志&rdo;是對生命的依戀,是磨難與死亡,而&ldo;大腦&rdo;是思想,它在想像生命時脫離了生命。
在他看來,性羞恥是我們在愚蠢地迷戀於肉慾之前感到的表處。即使我們不贊成他觀點中的悲觀主義,他對這種對立的觀察也仍是正確的:性與大腦的對立是男人二元性的表現。作為主體,他塑造了世界,因而他處在這個被塑造的世界之外,成為它的統治者。
若他把自己看成肉體,看成性,他就不再是一個有獨立意識和完全自由的人:他陷入了這個世界之中,是一個有限的、易腐爛的客體。生殖行為無疑超出了身體的界限,可是它也確定了這種界限。陰莖,這個後代之父,相當於母親的子宮;男人是在女人體內生長的那種微生物的產生者,他本身也是那種微生物的載體。透過賦予生命的播種,被拋棄的是他自己的生命。黑格爾說:&ldo;孩子的出生便是父母的死亡。&rdo;射精是死亡的約定,是在堅持物種與個體的對立。性器官的存在及其主動性否定了主體引以自豪的獨特性。
生命與精神的這種較量,使性器官令人厭惡。當男人把男性生殖器看做超越性和主動性的象徵,看成是佔有他人的一種工具時,他對它是洋洋得意的;但是,當他認為男性生殖器完全是一個被動的肉體,他因它而成為黑暗力量的玩物時,他又以它為恥。這種羞恥感很容易以嘲笑為掩飾。別人的性器官會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