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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老公獒不再逼進了,獰笑著,把它的居心叵測毫不隱瞞地表現在了眼色中。它現在既可以幫助人打敗野獸,也可以幫助野獸吃掉人。它得意地選擇了後者,因為它滿腦子都是獒王之死的慘痛和為獒王報仇的衝動,它要用縱容藏馬熊吃掉外來人的辦法,不費吹灰之力地實現報仇的目的。它安靜地臥了下來,望著它一生都在拼命撕咬,它的祖祖輩輩一直都在發憤撕咬的藏馬熊,謙遜禮讓地晃了晃頭,覺得還不夠明確,又讚許地搖了搖尾巴,催促道:快啊,你看他正在掏槍,你怎麼還愣著?
似乎真的有了一種默契,藏馬熊立刻炫耀高大似的站了起來,猛吼一聲撲向了人,巨大的熊掌眼看就要扇在白主任身上了。白主任一聲慘叫,舉著槍,來不及讓子彈上膛,就癱軟在了藏馬熊巨大的陰影裡。但就在這時,灰色老公獒一躍而起,就像一把&ldo;具魔力&rdo;的飛刀,插向了毫無防備的藏馬熊的肚腹。肚腹頃刻爛了,血和腸子噴出來了。灰色老公獒把聚攢在身上的所有仇恨全部發洩在了這一次撲咬上,而撲咬的物件卻是一頭跟咬死獒王的岡日森格毫無瓜葛的藏馬熊。
藏馬熊狂叫一聲,一掌扇歪了灰色老公獒,巨大的身體傾頹而下,壓在了對方身上,又一口接一口地咬著對方所有能咬到的地方。灰色老公獒滿身都是冒血的口子,已是疼痛難忍,死就在眼前了。但視死如歸的灰色老公獒是不會因為自己受到重創而後退的,寶刀未老的利牙依然沒有離開藏馬熊的肚腹,依然瘋狂地切割著,掏挖著。腸子出來了,不是一根,是全部。力氣用盡了,不是一方,是雙方。終於,灰色老公獒和藏馬熊一起倒在了地上,誰也做不出任何劇烈撕咬的動作了。
搏殺來得猛烈,去得迅速,突然就平靜了。
藏馬熊痛苦地蜷起身子,一陣陣地粗喘著,痙攣著,眼看就要不行了。渾身血汙的灰色老公獒掙扎著站了起來,望了一眼就要死去的藏馬熊,朝前走去,沒走幾步,就慢騰騰地倒了下去,從此起不來了。
白主任白瑪烏金跳了過去,蹲在了灰色老公獒的身邊。灰色老公獒望著他,渾濁的眼睛裡昕有的仇恨似乎都已經散盡了。白主任跪了下來,咿咿唔唔地說:&ldo;你不能死啊,你救了我的命,你千萬不能死啊。&rdo;灰色老公獒不聽他的話,過了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死前它說:獒王啊,原諒我不能為你報仇,原諒我不能幫助野獸只能幫助人,因為我是狗。
白主任好不容易找到了驚魂未定的馬,四下裡一看,已經離西結古不遠了,也就是說他無意中又回來了。他想換一匹馬再走,便朝碉房山走去。
誰也沒想到他會回來,至少李尼瑪和梅朵拉姆沒有想到,所以當白主任從牛糞碉房的窗戶裡望見他們兩個時,他們兩個依然擁抱在一起,而且是赤裸裸的擁抱。自主任沒想到他會看到這一幕,他是敲了門的,敲門不開,就順眼朝窗戶裡望去。他是個大個子,窗戶的下沿正好對著他的鼻子,而裡面的人以為敲門的又是巴俄秋珠,巴俄秋珠一直在用胡亂敲門的辦法幹擾著他想像中的李尼瑪對心中的仙女梅朵拉姆的欺負。李尼瑪抱定了
不開門的決心,也不允許梅朵拉姆在敲門聲的催促下把衣服穿起來。巴俄秋珠畢竟是個孩子,李尼瑪是說不重視就不重視的。按理說,梅朵拉姆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在這個地方脫衣解帶,她心裡不是極其地不願意嗎?但當李尼瑪這個剛剛從領地狗帶給他的驚怕中恢復過來的自覺丟盡了臉的男人,像報復領地狗,像撿回臉面那樣,比平時勇猛十倍地抱住她,強迫她的時候,她反抗和掙扎的力量並沒有超過他強迫的力量:她也不想用喊聲招來別人,因為那樣李尼瑪就完了,自己也洗不乾淨了?更重要的是,作為善良的同情心十足的仙女,她還必須面對哀求,她內心柔弱的防線最終被他苦苦哀求的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