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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定會開得很順利。說是三天的會議，其實一頭一尾兩個半天就夠了，中間的兩天自然是參觀&ldo;特區改革開放二十年的成就&rdo;。在明思克航母上，張泰雷有意無意地與葉宇同單獨碰到一起。
張老闆說：&ldo;葉工你看這次鑑定會怎麼樣？&rdo;
葉宇同回答：&ldo;很好，肯定沒問題，明天一定透過。&rdo;
&ldo;為什麼？&rdo;張老闆問。
葉宇同接過張老闆遞上的煙，掏出打火機先給張老闆點上，再給自己點著，吸一口，再吐出來，並且吹一口，半側著臉看著張泰雷，說：&ldo;你想聽真話？&rdo;
張泰雷笑了，說：&ldo;聽真話。&rdo;
葉宇同繼續吸菸，好像煙能使人冷靜，在你不想回答問題或沒想好怎樣回答問題之前為你爭取一個空間。當然，這個空間是十分有限的，這樣吸了幾口煙之後，葉宇同不得不正面回答張老闆的問題。葉宇同調整了身體和麵孔，正面看著張泰雷，說：&ldo;這套系統真像你們資料上說的那麼好？&rdo;
張泰雷不說話，也學著葉宇同的樣子，微笑著抽菸。但他們倆微笑的內涵並不一樣，葉宇同是微冷的半笑，張泰雷是微熱的全笑。張泰雷不急，他相信他不用說任何話，就這樣笑著抽菸，過不了多久葉宇同就會自問自答的。張泰雷自己算不上知識分子，但對知識分子他懂。果然，葉宇同這樣堅持了一會兒還是自己說話了。
葉宇同說：&ldo;其實也沒事，我參加了這麼多次鑑定會，還沒見哪一次沒透過的。&rdo;
葉宇同說的是實話。參加鑑定會的不是專家就是學者，但不管是專家還是學者，他們都是隻看材料，主辦單位要是連材料都不會編，他們還會花錢請專家學者來開這個鑑定會嗎？
張泰雷仍然沒說話，他繼續抽菸，繼續看著葉宇同。但他不像葉宇同那樣吹煙，而是順其自然，讓煙從半張半合的雙唇之間自然流出，然後在海風的吹拂下順著臉往上漫開，這樣張泰雷的臉就有了朦朧感，看不出他的真實表情。好在葉宇同不在乎他是什麼表情，該說什麼說什麼，心裡想：反正我也不是給你打工。
葉宇同繼續說：&ldo;但那是科研院所主辦的鑑定會，他們要的是科研成果，要的是名而不是利。你們就不一樣了，你們是企業，系統不成熟，透過鑑定也白搭，變不出錢還費錢。&rdo;
葉宇同說到這裡不說了，如果張老闆是明白人，他會繼續討教，如果他是糊塗人，說了也沒用。
張老闆沒說話，但表情凝重許多。這時候他們的第一根煙也抽完了，張老闆又掏出來，為葉宇同敬上一根，葉宇同又要為他點火，他示意不要，而是把煙捏在手裡，彷彿這煙是一根智慧棒，指尖在上面來回輕輕劃過能幫助他思考。
張泰雷這樣思考了一會兒終於開了口，他說：&ldo;你說得很對。企業搞鑑定會與科研院所確實不是一回事。我們要這個名沒有用。我們總不能自己騙自己呀，再說最後無論如何市場是不會受騙的。但鑑定是肯定要搞的，鑑定完了之後還可以繼續完善提高嘛。事實上，鑑定透過與系統成熟既不矛盾也不能劃等號。你說是不是？&rdo;
&ldo;那是，那是。&rdo;葉宇同覺得張老闆說得很有道理，眼裡的目光也隨之謙和許多。
&ldo;你過來幫我怎麼樣？&rdo;張老闆突然問。
葉宇同彷彿沒聽清楚，瞪著大眼看了張老闆好一會兒，確信無疑後，問：&ldo;怎麼個幫法？&rdo;
&ldo;我也沒想好，&rdo;張老闆實話實說，&ldo;找個時間我們再好好談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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