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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樓欄間,一張臉埋在陰影裡,一雙白白的眼睛盯視著樓下米汝成的臥房。
柳含月從門裡出來。這雙眼追逐著柳含月的背影。柳含月步履無聲,匆匆消失在曲廊間。這張臉此時才從黑暗處顯露出來,原來是龐旺。
龐旺看看四周再無動靜,將手中的一盞燈籠點亮:他腳輕如貓,無聲地朝一間屋子走去。他落在樓板上的影子細而尖銳。
20.屋外。
龐旺在屋門前停住,又瞅了下四周,掏出鑰匙開啟了門上的銅鎖。門聲咿呀。
21.屋內。
到處堆著雜物,蛛網長垂。
龐旺把燈籠插上柱子,用力搬開幾件破箱爛籠,再掀去一塊老油布,從油布底下露出一口漆皮大木箱。他弓下腰,托起掛在木箱上的大鎖看著。身後嗦的一響。
「誰?」龐旺猛地回頭,卻見一隻老鼠跑過。龐旺鬆了口氣,又托起大鎖。鎖沉甸甸的,沒有撬過的痕跡。
他放下心,重新把雜物堆在大箱上,看看窗戶也關得嚴實,便取回燈籠,輕手輕腳地走出了門去。
22.摟廊過道。
龐旺突然聽得樓下傳來一聲輕微的合門聲,急忙收住步,吹滅燈籠,往牆角的暗影裡一躲,探頭望向樓下——樓下那條曲廊上,一個白色的身影輕靈地出了門,朝後院飄去。她是柳含月。
龐旺的目光追逐著柳含月的身影……
23.裕豐倉大車場外。
一條人影從黑暗中閃出來,臉上蒙著黑布,看不清面目。
蒙面人逼近關嚴的大木門。
24·米府後廂房。
滿頭大汗的米汝成在床上猛然坐起,尖尖的喉骨蠕動著。不用說,他被噩夢驚醒了。「含月!含月!」米汝成喊。
他急忙披衣下床,點亮燈,輕喚:「含月!含月!」
「柳姑娘去後院了。」窗外,響起龐旺的聲音。米汝成一怔,開啟窗,見龐旺恭站在窗外,便道:「龐旺,你怎麼還沒睡?」龐旺欠著身:「這些日於京裡不太平,府上的事,我得多看著點。」米汝成:「天還沒亮,柳姑娘怎麼去後院了?」
龐旺:「我剛才問了,柳姑娘說,她要在後院的涼亭裡燒一炷香。」
米汝成:「燒香?燒什麼香?」
龐旺:「柳姑娘說,燒的是吉香,是替老爺燒的。」
「是麼?」一陣不安襲上米汝成的心頭,「我得去看看。」
龐旺:「天冷霜重,老爺還是再睡一會吧?」
米汝成:「不,不睡了。柳姑娘去後院燒香祈吉,定是有緣由的!」他匆匆穿上厚棉袍,咳嗽著,走出門來。
25.裕豐倉大車場柵門外。
蒙面人閃近大門。一隊巡倉的兵了打著燈籠過來。蒙面人爬上樹去,藏人樹身。
兵丁遠去。蒙面人從樹上跳下,像貓一樣朝大車場的大柵門上爬去。
26·米府曲廊間。
龐旺在前頭打著燈籠,引著米汝成朝後院走去。這是一座幽深的大院,過去曾是一處荒棄的寺廟,滿目敗殿舊廊、老樹冷池。在這兒結廬為宅,絲毫看不出二品京官的氣象,倒顯得格外寒酸。
穿出一月洞門,借著涼白的月光,米汝成一眼就望見了池亭裡一縷檀煙。池水中,映著柳含月的身影。米汝成剛想喊問,便聽得一陣清洌如冰的琴聲從涼亭裡傳來,不由聞之一驚。琴聲有如煙霧勃起、風雨碎至,更似山轉水突、困虎嘯野。
米汝成:「龐旺,知道柳姑娘彈的是什麼曲子麼?」
龐旺:「奴才不懂曲子。」
米汝成:「彈的是《十面埋伏》!」說罷急步走上池亭。
27.大車場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