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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木靈逃了,在龍馬錶白之後,在第二天的清晨,寫好了請假條,他坐上了汽車,逃回了東京。一路賓士,他來到了精市前輩住院的地方。
他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周助,怎麼和龍馬說。
他和周助接吻了,又答應要呆在龍馬的身邊。
真的……好亂啊。所有的事情都被他攪亂了。
不能去面對,不敢去面對。
夏木靈,你太無能了,他自己都在詛咒著自己。
只是,剛跑到醫院的正門時,他又踟躕了。
沒有和前輩說就跑了過來,是不是太唐突了?
又有一個聲音在說,既然來了,就去看看精市前輩吧?
你不也有好幾天沒有看到他了嗎?
進去吧,進去吧。
“那位同學,你是來找精市的吧?”剛走到病房門口,有位護士小姐攔住了他。
“是的,我是來找前輩,找他有事。”他立正答道。
“哦,他現在不在病房哦,在二樓的理療室,”護士推著推車,提醒道:“只能在外面看,不能進去啊。樓梯口左轉。”
“謝謝。”
說起來,自己還真的沒有見到精市前輩治療的情景呢。
會痛嗎?前輩每一次在他的面前都是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應該不會太痛的吧?
“醫生,沒事的,你可以繼續抽……抽血。”這麼虛弱的聲音,哪一點是精市前輩的聲音啊!
前輩的聲音是清淡的,是無畏的。
卻不是虛弱的啊。
“精市,疼的話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就沒事了。”旁邊的小護士扭過了頭去不忍心看。
沒有關緊的門縫,能清晰的看見精市前輩咬著嘴唇,藍紫色的發緊貼在汗溼了的額頭上,一隻手緊緊的握著床鋪上的被單,單子上下起伏著,褶皺的很。
“精市,如果痛的話,就叫出來,叫出來就會好一些。”中年醫生的聲音。
“啊……”呻吟聲傳了出來。
夏木靈心頭一緊。
弦一郎前輩曾經說過,無論遇到什麼事情精市都能坦然的面對,他的那份堅強不是其他人能夠比得上,比得過的。
那麼現在呢,痛苦的都在呻吟了,是不是說明這種治療是一種折磨呢?
如果不是自己湊巧來了,碰巧看到了,是不是還不知道前輩在醫院裡面過著的是什麼樣子的日子?
風輕雲淡的微笑變成了低低的呻吟。
前輩,這種日子你已經過了多久?
為什麼自己從來都沒有覺察到,你不是經常來看他的嗎?在看他的時候你都在做什麼?
為什麼,受到這麼大痛苦的前輩在你的面前總是在笑?
為什麼,手術還不能快點進行?
為什麼,有困難的時候,你還是會來煩他?
精市前輩生病了,他都能樂觀的面對,為什麼你不能?
你不就是流點鼻血嗎,就像天塌了似的不知所措。
你就不能像前輩那樣,學會用微笑面對生活嗎?
微笑著,只能微笑著。
流鼻血的痛怎麼也趕不上精市前輩所承受的痛苦吧?
結束治療的幸村在護士的攙扶下,推開門看到的就是毫無血色的人對著他微笑。
“小靈兒,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都……看見了?”幸村的雙眼探尋著,是才來的吧,沒有看見他在病床上的樣子吧?
那種模樣,真的是不想讓小靈兒看見啊。
“剛到……”夏木靈囁嚅著,“沒有看見,我沒有看見。”細白的臉頰上,淚水流淌著。
眨眨眼,夏木靈想要收回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