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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兄長的體形變化鄭貴妃沒注意,她眼下全部注意力放在她哥遞過來一張紙上,在反覆看了幾遍後,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皺眉低聲道:“朝上大臣們怎麼說?”
“別提了,如今群情激憤,都在為皇長子抱屈。還有幾位御史正在聯名修表,要啟奏當今,求立皇長子為太子。”繼續擦著汗的鄭國泰偷偷看了下妹妹的臉色,還有一件重要的事他沒敢說,眾臣在同情皇長子遭遇的同時,一致將槍口對準了鄭貴妃,那是說什麼難聽的都有。
鄭貴妃緊皺眉頭在宮裡不停的走來走去,心裡絞成了一團亂麻。這封狗屁的勵志書她已有耳聞,當日萬曆皇帝黑著臉回來,她就覺得不太對勁。還沒等問出個一二三來,慈寧宮的竹嬤嬤又傳來懿旨,對自已大加申斥,就差指著鼻子罵自已妖妃了。
慈寧宮不是坤寧宮,更不是永和宮,鄭貴妃惹的起誰也惹不起這位太后,只得忍了一肚子氣,悄悄的吃了啞巴虧。一哭二鬧三上吊之後,萬曆百般撫慰,親口承諾日後絕對會立皇三子為太子,鄭貴妃這才破涕為笑,二人重歸於好。
皇上一諾金口玉言,那是戲文說著玩的。鄭貴妃很清楚這一點,所以當日就逼著萬曆立下了字據,清楚明白寫明瞭立皇三子朱常絢為太子。白紙黑字最實在,鄭貴妃小心謹慎的藏之秘閣。可是鄭貴妃不知道,日後她倚之為柱石的這封秘詔,最終導致了她最後的一敗塗地,可以說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已的腳,這都是後話。
雖然有了秘詔,不代表一切就順利了。不知為何,鄭貴妃這幾天老覺得悶悶的提不起精神,心口象壓著一塊沉甸甸的石頭,總感覺這幾天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果不其然,今日兄長突然求見,帶來的前朝訊息就象一塊石頭砸向了她的腦袋!
看著手中那頁紙,鄭貴妃又恨又氣!本以為是窩囊廢物,沒想到這小子如此奸詐。自已在宮中用盡手段,沒想到百密一疏,居然讓這小子在自已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一而再再而三的搞得自已狼狽不堪。可這小子不過六歲而已,真有這麼大的心機?
“妹妹,這事怎麼辦?你倒是拿個主意。”憤憤的盯了這個一身肥肉的草包哥哥一眼,鄭貴妃氣得說不出話來。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一母同胞的偏偏生出這麼塊沒長腦子的料!鄭貴妃銀牙銼了幾銼,“哥哥,和你說了多少次,這是在宮裡!宮裡有宮裡的規矩,在這你得叫我娘娘!如今太后看我不順眼,正在盯著我找錯呢。你這般大大咧咧若有半些越矩之處,犯到人家手裡,皇上護得了我可護不得你!”
一頓嚇唬,頓時把鄭國泰剛消了大半的汗又嚇冒了出來。嘴皮哆嗦著說不出話來。鄭貴妃失望之極的剜了這個沒出息的哥哥一眼,忽然想起一個人,頓時眼前一亮。怎麼就把他忘了呢!
“哥哥,這事顧叔時怎麼說?”
鄭貴妃口中說的的顧叔時。姓顧,名憲成。江蘇無錫人。萬曆四年的時候參加鄉試,考中了第一名解元。三年後考進士,沒出意外的中選入仕。因為成績平平,分配到了戶部做了個主事,然後一直平平淡淡,不好不壞的幹到現在,還是個六品主事。
要說鄭貴妃怎麼認識他,那說起來話頭就長了。用一句詩簡而言之概括便是: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在老家無錫時顧鄭兩家是世交。後來鄭貴妃的父親鄭憲宗舉家遷到北京大同府,從此一路官運亨通,到鄭貴妃入選宮中的時候,已經官至都督同知。
顧憲成在無錫是醫藥世家,雖然薄有財產,可與現在的鄭家相比,已然是雲泥之別。顧憲成來到京城趕考就住在顧家,此時的鄭貴妃已經出落成婷婷絕色少女。二人一見便成金風逢玉露,又如潘金蓮遇上了西門慶,可惜郎情妾意沒幾天,一切因為鄭貴妃的要入宮待選而改變。
“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