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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池被勾起了好奇心。 他品茗清茶,看著嫋嫋升起的薄霧,眸底似泛著點點碎光,看著隨和無害:“……能讓你祈元良都說一句‘忌憚’的文士之道,池倒是想會會。想必它的擁有者也不是什麼無名之輩?” 祈善回答:“的確不是無名之輩。” “是誰?” 祈善:“滅你故國的人。” 顧池:“……” 半晌,他喃喃:“原來是他……橫掃西北諸國,的確跟‘無名之輩’四個字沾不上邊……不過,可他不是沒有文士之道嗎?” 文士之道不是每個文心文士都能有的。 它的獲得於文心品階,文士天賦都沒什麼關係,沒有規律,非人力能影響。有些天縱之才或許一生都找不到自己的文士之道,而有些資質平庸的,或許宿醉醒來就有文士之道了。 雖說有些文士會將文士之道瞞得死死,但也有一部分會選擇公開,增加自身籌碼。 祈善口中的那人,就曾親自承認沒文士之道,反正有沒有都不影響他的成就。 “沈小郎君有句俚語說得好——文人的嘴,騙人的鬼。”祈善內心翻起白眼,沒想到顧池會相信這說辭,一個能橫掃西北諸國,與各國文心謀士陣前交手,在無數次刺殺中全身而退的人怎麼可能沒文士之道,“我當著你的面說我沒文士之道,你會信?” 西北諸國為了生存是無所不用其極,從明面上的陣前對壘,到暗地裡的間諜謀殺,一直沒斷過。那人更是被重點關照的物件。 結果呢? 沒人成功過。 顧池答:“我自然不信。” 祈善:“所以,我也不信。” 顧池疑惑:“你如何知道他有?” 既然有心隱瞞,肯定是這個文士之道會惹來猜忌或者別的隱患。他回憶人脈情報,確信祈善跟那人就數面之緣,頂多掛個“門生和座主”的虛名關係,祈善上哪兒知道這種機密? 祈善端茶的手頓了頓,漠聲:“意外。” “那他文士之道是什麼?”擔心祈善有所顧忌不肯說,顧池又道,“算算年紀,那位也該頤養天年了,不可能再出仕。聽說幾年前掛印辭官就沒了下落,你透露一二應該不妨事。” 祈善:“也沒什麼不能說,具體效果我也不清楚,但有一點能肯定——若他使用文士之道,不論敵友,靠近他周身多少距離,他必有感應。文士之道似乎還能分辨敵我……” 顧池嘴角狠狠一抽。 難怪那時的西北各國打不過,眼睜睜看著辛國壯大——合著己方部屬都被看得透透,戰場局勢慢人家好幾步,仗還沒開打就先輸一步——講真,要不是那老頭年紀太大,辛國其他人拖後腿,再給他十年時間,給辛國換個靠譜的國主,一統西北也不是夢想。 這個文士之道,說恐怖也不算恐怖。 但放在戰場這種地方的確令人頭疼。 顧池仰脖喝了一大口茶。 他道:“倒是可惜了。” 似可惜,更多的卻是羨慕。 看看人家的文士之道,再看看自己的,的確不能比。那人的文士之道,敵人畏懼勝過自己人畏懼,而他的文士之道,也就自己人畏懼。若是派遣去談判,或許會有奇效。 但於亂世而言,雞肋都不如。 祈善無所畏懼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讀心? 哼╭(╯^╰)╮ 只要不跟顧池當自己人,還真不用怕。 思及此,祈善臉色稍稍和緩,甚至大度關心顧池的身體。因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廝健康堪憂,一副早亡短壽的癆病相。多半跟他那個雞肋又被人忌憚的文士之道有關。 顧池淡漠道:“暫且還撐得住。” 自從文士之道出現到現在就沒片刻停過,每天生活在嘈雜的環境,被惡意包圍,連夜間都不得安生,因為各種稀奇古怪的夢境也會傳入他耳中。若非毅力驚人,怕是早瘋了。 付出的代價遠比收穫大。 祈善道:“我倒是有個辦法。” 顧池眼瞼微掀,眼神詢問什麼辦法。 祈善:“廢掉丹府。” 文士之道的運轉也依賴文心。 文心都沒了,文士之道自然也沒了。 關不了就強制性關機! 顧池:“……” 若不是教養阻攔他,他都想把沒喝完的茶水潑這廝臉上,出的都是什麼餿主意? 顧池手中的茶水是沒潑出去,可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