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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江昱是玄霄掌門,鳳荀沒有坐在玄霄殿的上首。他只是安靜坐在下首第一個位置上,手裡捧著一杯熱茶,目光淡然注視著夏無胤踏進門來。
大殿裡唯有他們兩人,寂靜無聲,似乎都能聽見窗外落雪的聲音。夏無胤把捲軸放在桌上,他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下巴上甚至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神情也異常沉重,眸光黯淡,似乎所有的生機都在一夜之間離他而去。他在鳳荀面前駐足,緩緩拜倒下去。
按理來說,他現在已經是青雲掌門,無需向鳳荀行此大禮。然而鳳荀沒有動,夏無胤也沒有解釋,向他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大禮。行禮過後他直起身來:&ldo;這是我欠你的。&rdo;
鳳荀捧著茶杯的手緊了緊,但他依然沒有說話。
&ldo;那天晚上張師兄與我商議救師父,唯有本派秘寶九轉迴天丹才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因為你先前的警告,他對此異常謹慎,便請我在太皓密境之外替他守著。&rdo;
鳳荀靜靜看著他。
&ldo;是我背叛了他。&rdo;夏無胤的聲音似清冷的雨,滴滴答答打在屋簷上,傳來空空的迴響,&ldo;是我將此事公佈於青雲派,並以門規處置了張師兄。&rdo;
第59章
鳳荀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 覆住了他那雙清冷的眸子。他依然沒有說話,只安靜地捧著手中的那杯茶, 神情無喜無悲。
&ldo;對不起。&rdo;
夏無胤直挺挺地跪在他面前, 明明已經是青雲派的掌門, 可身上那件象徵著青雲掌門的袍子卻顯得異常灰敗,在大殿外投射進來的夕陽中沾染上一種頹然的色彩, 就和他蒼白的臉色一樣。
&ldo;事情已經發生,再說對不起還有什麼用。&rdo;鳳荀淡淡地開口,依然低垂著眼眸,半分目光都沒有投向夏無胤, &ldo;還是說夏掌門今日, 就是來向我道歉的?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應該向被你背叛的張少陵道歉才對。&rdo;
他停了一停,聲音帶著一種寂寥的蕭索:&ldo;……可他已經無法聽到你的道歉了。&rdo;
&ldo;大錯已然鑄成,我只希望盡力補救。&rdo;夏無胤低聲道。他將身旁的長條狀盒子推向鳳荀,&ldo;凌師伯臨終前, 曾囑咐務必將此物交給你。我本想將它毀掉, 可如今……&rdo;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ldo;……我自以為聰明,誰料機關算盡,卻聰明反被聰明誤。&rdo;
鳳荀沒有拿那個盒子。他只是抬起眼,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夏無胤。他記起夏無胤在青竹閣時最擅下棋, 與他對弈的時候, 常常能感到他沉穩卻步步為營的棋風。如今他這樣做, 又是為何?
&ldo;……你為什麼要背叛少陵?&rdo;鳳荀忽然問道。
夏無胤別開臉, 帶著一種不堪的情緒:&ldo;我需要九轉迴天丹。&rdo;他頓了一下,抬起眼,直視著鳳荀:&ldo;我要救一個人。&rdo;
&ldo;是誰?&rdo;
&ldo;……他已經去世了。&rdo;夏無胤唇角溢位一絲苦笑,&ldo;小時候,我與母親相依為命,他就住在與我一牆之隔的地方。我的母親她……她的出身並不好,為了養活我,她不得不重操舊業,做起那些煙花巷之地才會去做的活計。&rdo;
鳳荀頓時明白,夏無胤的母親是一個妓。
&ldo;因為母親的出身,我從小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