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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似乎不太美妙。
風暴就要來了。雷電交加閃耀,岸邊的椰子樹被吹得獵獵作響。
在這樣的鬼天氣召集議會,想也知道與會者們不會有好心情。
海盜們的議事廳沒有固定地點,為了方便船長們泊船——查爾斯安慰自己這樣的安排絕不是要方便喂鯊魚——本次議會挪到了海灣附近的沉船洞穴開庭。
儘管米松船長再三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查爾斯還是忍不住心裡打鼓。
獨眼、木腿、鐵鉤手,刀疤臉、紋身狂、耍蛇人;到場的船長們看樣子沒一個好惹。
“奇怪。”威廉小心觀察了一陣,低聲說,“鄭氏沒人出現。魯昂船長都到了。”
這的確很不尋常。按理說她們也是今天庭議的主角之一,早該出現在此。
“該不會她們設下了包圍埋伏,要把這些人——”
查爾斯剛展開他的陰謀論,就聽見幾聲銅哨吹響。長短錯落的哨聲,是鄭氏船隊的聯絡訊號。
女人們裹著黑色的雨披進來,像一群沉默的渡鴉。從她們身上滴落的水線看來,外頭雨勢不小。
當先一人正是鄭遠舟。她快步行到為鄭氏劃定的座位旁拉開椅子,自己卻讓到一旁並不坐下。
黑衣姑娘們在她身後一字排開,恭敬地站著。威廉發現小春和玉娘也在其中。
“哪個王八犢子非要挑今天整這些破事。”
一個女人憤憤地說。她聲音不大,但她話一出口議事廳內立馬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將目光都轉向入口處。
威廉循聲望去沒發現什麼異常,細看時才察覺還有一個裹著黑雨披的小個子立在門口。
那人非常矮小,不到五英尺高,又一身黑色,融在夜色裡幾乎看不出來。
起初他以為只是個掉隊的鄭氏姑娘,隨著她走動,威廉才看清那人溝壑縱橫的面容。然後他驚覺出這位老太太的異常——她的雙足還不到小孩巴掌大,袖珍蓮鞋裡露出的腳背高高拱起像一對彎弓。
“她的腳……”查爾斯悄悄碰了碰威廉。
“嗯。”
這老太動起來竟然走得飛快,兩隻小腳一點沒妨礙她步履如飛。
她徑直到鄭遠舟拉開的靠椅上坐定,順手摘下腰際掛的雙槍扔到桌面,抬腳也擱上去。她睨了兩眼身旁圍坐的船長們,並不急著說話,慢悠悠掏出一杆旱菸槍,將菸絲揉成小團塞進菸袋鍋。菸嘴剛放到唇邊,鄭遠舟早已舉著火引子俯身過去為老太點燃菸絲。
看這架勢查爾斯立刻肅然起敬。“這老太太什麼來頭?”
“我猜約莫等同於鄭氏姐妹裡頭的希爾斯夫人。”威廉小心翼翼地揣測。
米松船長作為地主拍了拍手,既是化解尷尬也是開場致詞。“勞駕鄭夫人專門繞路過來一趟。我們不會耽擱太久,今天就把事情做個了結。”
“了結?”鄭夫人吧嗒吧嗒嘬著旱菸眼皮也不抬,“真要那麼好了結還用得著拖到今天?”
米松船長對這老太太的脾氣有所耳聞,也不覺得被冒犯,溫和地說:“今次有所不同。這位小夥子——”他將目光投向威廉,寬慰似的衝他笑了笑,“他是亞瑟·托馬斯的血親。想來他可以幫助鄭氏拿回你們想要的東西。”
鄭夫人也沒太驚訝,“我聽大姑娘說過了。”她不耐煩地揮了揮煙槍,兩隻手上疊戴的翠玉鐲子撞擊得叮咚作響。“一個逼崽子,能頂什麼事。”
“先讓他把我的東西交出來!”魯昂船長大聲道。
接連兩聲槍響,他面前的桌臺上眨眼便多出兩個窟窿。
誰也沒看清鄭夫人到底是何時出手的。但見老太太好整以暇地叼著煙桿子,雙手各持一支槍口冒煙的火槍。她看也沒看魯昂船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