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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靖禹神情甚是平和,卻讓眾人猛地倒吸一口冷氣。
這?
虎口奪食,似乎是一語雙關啊。
可蕭逸寒似是聽不懂一般,疼得咬了咬後牙,又抬眼望向蕭靖禹:
“請皇兄責罰,都是臣弟的錯,不該拉著六弟去賽馬,還跑去了林子裡……”
“你也別自責了。”
蕭靖禹抬袖制止,又低頭細細端詳著蕭逸寒被包紮的傷腿,言語中藏著複雜的情緒:“五皇弟才從軍營出來多久,竟這般不中用了?”
“都是臣弟無能,皇兄莫要再取笑臣弟了。”
蕭逸寒苦笑著喘了幾聲,說話間,額角又開始滲出汗珠。
旋即側仰著凌厲的下顎看向蕭晏之:
“臣弟畢竟不如六弟,在燕北歷經七年風霜,儘管現在不帶兵了,騎射刀法依然不減當年。”
“是啊!”蕭靖禹接住話鋒,嘴角微微勾起溢位一抹沉冷的笑,“許久不見六皇弟舞刀弄劍,想不到竟在今日得見。”
蕭晏之聽罷此話,臉色波瀾不驚,只定定回覆:
“今日臣弟殺生,雖是無奈之舉,可還是有違聖命,還請皇兄降罪。”
“六皇弟言重了。”
蕭靖禹微揚著下巴,臉上濃黑的陰翳,被殿外陽光蒙上一層金暉:
“燕王這般行事,也是為了救朕的手足兄弟,朕要如何降罪於他?”
很顯然,這個問題,又被丟給了朝臣們。
為保大周國運昌盛,今日不可行屠戮血腥之事,是欽天監正反覆奏報的。
滿朝文武自是知道,燕王殺了這吊睛白額虎實是犯了欺君罔上,不顧國本的大罪!
可聖上這樣問,似乎是想降罪又頗為無奈!
回想當年,晉王月餅藏箋一案,保晉一派被紛紛砍頭抄家;可諫言將晉王削藩的官員,雖然事後風光無兩,卻終究沒能逃過鳥盡弓藏的下場。
反倒是默默無語的中立派,一直苟活至今。
如今面對同樣的難題,在場官員自然要三思而後行。
一時之間,眾人竟噤聲不語,偌大的宮殿便只充斥著令人窒息的寂靜。
蕭靖禹抬眸掃視半晌,笑得愈發深邃:
“怎麼,眾位愛卿平日裡吵得歡騰,今日反倒消停了,都啞巴了嗎?”
被這樣一問,百官的心瞬時提到了嗓子眼。
未等有人站出來,卻見蕭靖禹看了眼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兵部尚書謝懷彬,微笑道:“謝卿,你來說說。”
“臣遵旨。”
一箇中氣十足的嗓音,於此時劃破了詭秘的寧靜。
百官紛紛側耳傾聽。
謝懷彬身著繡有金色錦雞的大紅官袍,躬身一禮:
“臣以為,燕王殿下行事悖逆,有負皇恩,欺君之罪按律應削去親王之爵位,賜自盡。”
話音剛落,空氣陡然凝滯。
百官震驚。
想不到,這兵部尚書不開口則已,一開口竟是直取燕王性命。
謝懷彬說完這句話,便抬眸望向立於身側一丈之遙的蕭晏之,滿臉充斥殺氣。
卻見蕭晏之巋然不動,並無一絲慌亂神色。
他隱隱皺了皺眉。
就算是朝中重臣被彈劾,也不可能視若無睹悠然自得,更何況是這樣隨時會掉腦袋的情形。
蕭晏之的表現,讓他不由得有所顧忌。
見聖上蕭靖禹皺眉不語,便又繼續調轉話鋒:
“但念在燕王是為救手足,無奈為之,聖上寬宏,即使留其性命,也應將其圈禁在鳳陽高牆,以至終老。”
沒有想到謝懷彬選了個退而求其次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