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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晌午,天高雲淡,日輪當空。
城西一角的煙火氣徐徐嫋嫋,而城南臨近黑莊嶺的一個莊子上,四角的天亦充斥著原始氣息。
乾裂的泥地上,被人用鐵網隨意圈了一塊空地,隨著十幾個赤身赤腳的黝黑漢子踏步進去,陣陣塵土亦飛揚起來。
隨著鐵網外一聲令下。
“殺!!”
一個滿頭小辮的女孩,揮舞著鐵鏈般的軟鞭,御馬衝進空地中。
壯碩的漢子還在發愣,土骨論·海靈已掄著鞭子捲起兵器臺上的斧頭,從後方跳起砍斷了幾人的脖子。
血雨濺了她滿臉,她抬手胡亂一抹,看著眾人尖叫著逃竄,不由得發出興奮的啞笑。
健碩的馬蹄踢翻了兵器臺,刀槍劍戟散落一地,反應過來的漢子瘋了一般去搶地上的兵器想要反抗。
卻被海靈翻身下馬,手起刀落,麻木地劈砍。
線香燒了整整半個時辰,還是鐵網外喊殺的人,喊了一聲:“停!”
可海靈殺紅了眼,斧刃被她深深劈進面前人的胸膛還不夠,腳下仍不停奔跑將這幾近斷氣的男子推出數丈,湧出的鮮血混著塵土從東淌到西。
“本郡主說,停。你聽不懂嗎?”
高處,坐臥在一張雪豹皮鋪就的躺椅中,土骨論·瓏格將杯中葡萄酒一飲而盡,眼睛幽幽盯著海靈。
滿臉血汙的女孩亦盯著她。
半天,詭秘寂靜的氛圍才被一連串頗有節奏的鼓掌聲打破。
“哈哈哈,好。”
狷狂的笑聲亦迴盪在上空,蕭逸寒放下手中甄滿美酒的銀盃,抬手接過身旁遞過來的絲帕,一邊擦手,一邊笑道:
“郡主莫要生氣,狼崽嘛,是馴不服的。”
瓏格郡主斜眼瞥了一眼豫王隨意丟棄的擦手絲帕,被酒漬過的雙唇越發紅豔:
“豫王殿下有所不知,狼崽雖馴不服,卻可以被殺死。”
“哈哈。”蕭逸寒冷笑兩聲,“郡主怕是捨不得。”
海靈緩緩將斧頭鬆開,跪在空地上:“屬下知錯,請主人責罰。”
瓏格對她所做似乎尤為不滿,抬手便讓身旁的人將海靈捆了丟在腳邊,一雙藏刀的眼睛拂過蕭逸寒擺弄著的白玉扳指:
“殿下不知,訓狼崽是不可以給他們痛快的,你需讓他們痛苦卻不能輕易死去。不然,活著的崽子永遠不能成為狼崽。”
說完,便揮起鐵鞭狠狠抽向海靈的身軀。
蕭逸寒輕啟唇角點點頭:“本王從未聽說這等門道,受教了。”
旋即又指了指正被抬走的男子屍身:“那郡主為何要把這些手下,輕易地殺死呢?”
“把她給我拴好!”
瓏格郡主扔了鞭子,見鐵網中的空地已被人清理乾淨,便轉身看著蕭逸寒:“在我們丹巴七部,任務失敗了,連狗都不如,也沒必要浪費糧食。”
“那她呢?不是也敗了?”蕭逸寒低頭看向海靈,努了努嘴。
“養她,不用糧食。”
兩人正說話間,一口燒著沸水的鐵鍋被幾人端了上來,鐵鍋後頭還有一個大鐵籠。
“殿下應該聽說過丹巴七部的頭魚宴吧?”瓏格郡主說著,便命人將鐵籠中被鐵鏈拴住的玉色海東青拎出來,“可頭魚宴,要開了冰鑿了河,獵到第一尾魚才能舉行。”
說完,海東青已被倒掛在沸水上頭,玉喙中瞬間發出淒厲的鷹唳,似鐵鉤一般撕扯著眾人耳膜。
現場一片冷寂,灼熱的水汽不斷燻蒸著上方的白羽。
“主人!屬下知錯!求主人,求主人!”腳邊的海靈忽地抱住瓏格豔紅色的寶靴,喉中是沙啞的哀求,“主人!”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