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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死亡的好方式。沐浴著夏天暖暖的陽光,在密西根北部那完美的不可思議的湖裡愜意地遊來游去。與夏天如此的完美相反,冬天卻是相當難熬。當然,冬天自身的美麗是毋庸置疑的。雪樹銀花,一望無際的田野銀妝素裹,樹木錯落有致,農舍星羅棋佈。但是美景起不了什麼實質的作用,特別是那嚴寒足以將你凍成個傻子的時候。這般的寒冷在北方的冬天尤甚,而在這個州人口膨脹的南方,去上班的路上你會看到森林和田野,滿眼的鬱鬱蔥蔥。這裡,冬天是令人痛苦的。寒冷,冰凍,潮濕。甚至積雪看起來也髒兮兮的,被亂七八糟地鏟到路邊,夾雜著石塊融化成一堆堆的雪泥。有時乾枯的樹枝,因為雪的點綴,枝頭綻放著無數的白梅,但大多數時候它們都是光禿禿的棕色,死氣沉沉,了無生機。所以他才萌生了死後一定要火葬的想法‐‐他難以想像他死後永世都將在冬日裡密西根的凍土下度過。
但他還是在密西根的冬天裡遭遇了劫數。即使士兵能夠找到他,他們又能幫得了他嗎?這該死的贅生物還會像嗑藥後的搖滾樂手山姆&iddot;科尼生一樣在他腦海里尖叫多久?
他將最後幾顆飯粒抹進嘴裡。
&ldo;相當可口吧?&rdo;他把碟子隨手擲到咖啡桌上。喂,他快要死了,沒必要再收拾這個爛攤子了。模糊不清的尖叫聲開始在他腦袋裡喋喋不休。
&ldo;我們不嘗就吸收&rdo;
不嘗。佩裡身子猛然一緊。怎麼回事?&ldo;五虎將&rdo;的表達能力有了相當大的進步。
他重新靠到沙發墊子上。胃裡的咕嚕聲漸漸消退,然後停止了。盯著電視機的空白螢幕,他的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接下來做什麼?
在整個這場大混亂中,他從來沒多想過搞些什麼娛樂。他要麼睡覺要麼昏倒要麼像克萊夫&iddot;巴克電影中的一些怪胎一樣自己切割自己,再或者與&ldo;五虎將&rdo;說話。曾經有一會兒他看了點電視,但親愛的可倫坡兄弟給他招惹了更多的麻煩。
電視是不能看了,那他打算做什麼呢?當然,他曾經是從辦公室拿了一些電腦書帶回家學習,但如果現在讓他花點時間去看電腦作業系統管理或國產原始碼編寫,還不如直接讓他死了算了。不過,他倒是挺欣賞看看書這個想法的,他現在只想讀讀書,什麼都可以,只要能讓他從這痛苦的處境中得到片刻的緩解。
史蒂芬&iddot;金的《閃靈》他只看了不到三分之一,這周他一頁都沒看。現在他有機會了,他哪也去不了了。也許全神貫注地沉浸在書中會減輕痛苦,令他不用糾結在是否去想士兵們來拯救他(以及如果他真的想了,那三角形們又該多麼慘烈地尖叫)的痛苦中。
但是,首先,他得把臉上和手上的肉醬殘渣擦擦乾淨。晚餐是有點亂糟糟的。顯然,他可以容忍運動衫上的汙漬,但臉上黏稠的、濕濕的感覺會讓他分心。他慢慢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跳到了浴室,考慮是不是再吃些止疼藥,儘管上一輪藥勁兒還沒過。他腿部的疼痛越發嚴重了。
他開著水龍頭,一直等水溫幾近滾燙時,才開始洗臉和手。盯著鏡子中濕漉漉的臉,他禁不住再次想到了喬治&iddot;羅密歐的經典舞臺劇《殭屍之夜》。他差一點就也是個行屍走肉了:蒼白病態的面板,雙眼充滿血絲,濃重的黑眼圈,一縷縷的髒頭髮歪七扭八的。
但並非一切都那麼糟糕。他的啤酒肚消失了,身上的肌肉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如此輪廓分明。在過去的幾天裡‐‐他至少瘦了有10磅‐‐減掉的都是脂肪。他揮動著手臂看見他面板下的三角形肌高高地隆起。
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