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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後傳來刺耳的絞動聲。我連忙轉身,在昏暗中眯起眼睛,等雙眼適應之後,我看到了一隻絞盤。我能聽到頭頂的腳步聲,還有在上方甲板忙碌的人們的呼喊聲。絞盤吱嘎作響,再次轉動起來。
&ldo;拉啊!&rdo;上方有人喊道,&ldo;用力拉!&rdo;這聲音讓我瞪大眼睛,彷彿回到了單純而好奇的童年時代。
我掃視周圍。我的兩邊都是圓形的火炮。炮管在黑暗中反射著黯淡的光。在甲板的另一邊,我看到有架繩梯懸垂在四方形的陽光之中。我朝那邊爬去,爬到了後甲板所在的位置。
我很快發現了其他水手練出平衡感的方法。他們不僅打扮與陸地上的人不同‐‐短夾克,方格襯衫,帆布長褲‐‐走路的方式也很不一樣。他們的整個身體似乎都在隨著船的顛簸而移動,而且完全出自本能。在船上的最初幾天,我就這樣被船底起伏的海浪在立柱間拋來拋去,一次又一次摔倒在甲板上,也漸漸習慣了其他人的嘲笑。但沒過多久,就在我開始習慣下層甲板的氣味、船身從不間斷的嘎吱聲以及只靠幾塊木板在汪洋大海上飄蕩的感受的時候,我也學會了隨著海浪和帝王號的顛簸而行動的方法。很快我就像其他人那樣,可以在船上自由行走了。
其他水手的面板都曬成了深棕色。他們的臉上滿是皺紋,飽經風霜,有些老水手的面板就像融化的蠟燭。年長的水手大都寡言少語,頭巾幾乎蓋住的眼睛裡透出警惕。
大多數水手都在脖子上鬆垮垮地繫著圍巾或是手帕,身上有刺青,還留著鬍鬚,戴著金耳環。有些水手外表蒼老,但大多隻比我年長十歲左右。我很快發現,他們的家鄉天南地北:倫敦、蘇格蘭、威爾斯、西南諸郡。船員中有不少黑人,大約佔了總人數的三分之一,其中有些是逃亡的黑奴,他們在海上找到了自由,得到了船長和其他船員的平等對待‐‐或者說,得到了和其他社會渣滓同等的對待。還有些人來自美洲殖民地,來自波士頓、查爾斯頓、紐波特、紐約和塞勒姆。大多數人似乎永遠帶著武器:彎刀、匕首、燧發手槍。而且似乎從來都不止一把‐‐後來我才知道,這是為了防備火藥受潮無法開火的情況。
他們喜歡喝朗姆酒,談起女人時的用語和方式粗俗到令人難以置信,而且最喜歡的事就是大聲爭吵。但船長的規定卻能將他們維繫在一起。
船長是個蘇格蘭人,名叫亞歷山大&iddot;多爾齊爾。他是個大個子,不苟言笑。他重視船上的規定,最喜歡做的也莫過於提醒我們規定的內容。當我們聚集在後甲板、主甲板和前甲板上的時候,他會站到艉樓上,手按欄杆,然後警告我們說,所有在值勤時打瞌睡的人都要被處以塗焦油裹羽毛之刑(譯註:一種主要目的在於羞辱的刑罰,將受罰者的身上塗以焦油,隨後粘上羽毛並示眾)。男男苟合者將處以閹割之刑。下層甲板禁菸。禁止向壓艙物撒尿。(沒錯,就像我之前說過的那樣,我自己當上船長以後也照搬了這條規定。)
我畢竟缺乏經驗,而且剛上船不久。在那個時候,我根本沒想過自己可能會違反規定。
我很快適應了海上生活的節奏。我練出了平衡感,學會了根據風向待在船的哪一邊,以及吃飯時把手肘放在桌上,免得餐盤滑落。他們安排給我的都是瞭望或是守夜的工作。我學會了在淺水區域測探水深,也懂得了航海術方面的基礎。這些都是我從其他水手那兒聽來的。他們除了誇耀自己和西班牙人作戰時的英勇之外,最喜歡的就是講述關於航海的寶貴經驗,像是:&ldo;夜晚紅雲起,水手心歡喜。晨間紅光現,水手須警戒。&rdo;
天氣。還有風向。我們受制於它們。當這兩者不理想的時候,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