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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文到凌晨根本還沒清醒的鬱陽頂著雞窩頭和黑眼圈,軟軟靠在後座,她實在不明白,這兩人明明身為娛樂界同仁,卻偏偏這樣喜歡當R。D的瘋狂FANS。尤其是軒其,之前的MTV、廣告和新開播的偶像劇男二號,讓他小火了一把。雖然群眾點評他演技稍嫌青澀,但對於他的清秀外形和氣質都是相當認可的,之前開學時還總有外校的女生跑來音樂系找他要簽名。校內的就更不用說了,幾個高年級學姐還公然放話要追他,時不時突襲現場大膽邀約,搞得內向的軒其精神分裂,幾次三番把鬱陽端出來做擋箭牌,事後再買一堆甜品慰勞她。
雖然甜品好吃,但做擋箭牌畢竟不是什麼好事。如此數回後,她便不解的問軒其,為什麼不試著和其中一個女生約會,一旦他真的有了女友,也就不會有這種麻煩了。
結果他卻只是紅著臉低頭吃甜品,喃喃了半天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弄得鬱陽懷疑他是不是太崇拜昂雲導致走火入魔,開始只對男生有興趣了。
想到昂雲,她眉頭就不自覺一皺。
冬天時那個輕淡如煙的吻到底代表了什麼,她仍是不清楚,也不太敢去弄清楚。無論對誰,她都只想維持如今的現狀,昂雲也好,千湟也好。
跳動的心臟仍然深深沉沉的痛,這種痛白天還好些,但到了夜晚卻格外分明。每多想一次,就有種無盡的冰冷絕望將她包圍。看不見未來的生活,恐慌而混亂。很多時候睡了,她不願醒來,清醒時卻又不願去睡,迴圈反覆。她成了多愁善感的女孩。
“距離一米的海岸線”已經被她封鎖起來。她沒有勇氣再去點開它,寧願就這樣掩埋起來。
在她發怔間,雨燕已駛回小區。花子玫送她回去後就帶著軒其一起走了,今天他要去參加一個產品代言廣告的試鏡會,經紀人當然得陪伴左右。
週日,不用去學校,晴好的天氣,睡意被打斷她也不想再補眠,於是開啟電腦又往本文裡一個個敲字。對她來說,寫小說最艱難的並不是如何去寫,而是明明沒有任何靈感,卻要枯坐在螢幕前艱難的搜腸刮肚。有靈感的時候,情節如電視劇情,一幕幕在眼前播放,寫作者只是一個記錄著。而此刻,看著自己手下雖有曲折卻依然美好的愛情,她只感覺到空乏的無力感。心裡空落落的,想不出來任何情節。
仲怔間,她突然發現自己也不過是個因情而寫的三流寫手。以往那般美麗的憧憬,只是因為遙遠的大海那端,有個安佑。因為期許與他的未來,所以她才能寫出那麼多美好而浪漫的場景。
可是現在,安佑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了。
就如同她的靈感,漸漸枯竭。
再浪漫的情節,再曼妙動人的情話,寫了又有什麼用。什麼都是假的,虛構的,不真實的!
約定的人離開了,她的夢想已經不可能再實現,即使有一天實現也不具有任何意義!
其實那次去別墅之前,她就已經慢慢寫不出東西來了。之前交的稿件,也因為情節陳舊而被退稿。編輯詫異她的變化,她卻什麼都回答不了。要怎麼告訴別人,那些無法忘記卻又無法啟齒的沉痛?要怎麼說,那些被她重複的相似情節,一切都源自佑與她的曾經過往!
因為怕小姨擔心,佑的事她始終都沒對她說。
就這樣深藏在心裡,一點點變成痛入骨髓的卻無法痊癒的傷口。
手機鈴聲響起時,她才發現自己又趴在桌上無聲流淚。第一遍鈴聲,她沒有接,第二遍她才緩緩按下接聽鍵。
“在家麼?”低沉的酥啞嗓音傳來,熟悉而溫柔的。
“嗯。”為怕他聽出來,她只淡淡出聲。
“現在出來,我在你們小區對面的岔道口。”
“我有事要忙,改天吧。”她啞著嗓子說完,便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