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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梓誠將我們送到小區外面的路口後就被阿芮趕了回去,叫他趁著天色早,趕緊回家別在外面逗留。兩個人互相叮囑了一陣才散了。
那時候我們只知道發生了地震,卻並不清楚災情到底有多嚴重。
到家的時候爸媽都已經在了,防盜門大開著,應當是為了方便隨時逃命。屋裡傳來播報新聞的聲音,我踏進門的時候正好聽到電視裡在說下午地震的事情。
電視上的畫面是前方記者拍下來的,滿目瘡痍的街道,四處都是殘垣斷壁,已經逃生的群眾自發地在廢墟上挖掘,營救被掩埋在下面的人。大片倒塌的灰黑色的建築物和鮮紅色的血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給人以巨大的衝擊力。短短的一段畫面著實令人膽寒,不知有多少人在這次災難中傷亡。我看得懵了。
「你還站在門口乾什麼?快點收拾東西,晚上我們在外面睡,屋子裡邊太不安全了!」老媽從抽屜裡拿了兩個巨大的口袋,正在往裡面塞衣物薄被。我正準備過去幫忙,餘震卻又來了。窗戶被晃得嘩嘩直響,飲水機水桶裡的礦泉水拍在桶壁上像扇巴掌一般響亮。
家裡是真的待不下去了,危險可能隨時襲來,我們必須尋個地方暫時安置下來。
大人們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好大一卷塑膠布,還有幾根長竹竿,帶著我們在馬路邊搭了個簡陋的棚子。又弄來幾塊厚木板墊在地上,撐開以前出去遊玩時買的帳篷,算是勉強有個棲身之所。
原先空曠的馬路邊早已被避難的居民佔據,一個個臨時的歇腳處在路邊搭起,場面說不出的擁擠緊張。有人從路邊商鋪裡接了電視,守著新聞頻道隨時跟進新的訊息。
那天好像誰也沒有心情吃飯,飯點都過了好久也沒有人喊餓,等到入夜了媽媽們才哄著大家都吃了一點東西,免得身體受不住。
阿芮回家後就討來了手機,抱著膝蓋縮在一旁,噼裡啪啦摁著鍵盤發簡訊。然而訊號時斷時續,編輯好的簡訊十有八九都傳送失敗,偶爾收到一兩條回復,也都是幾個小時前發過來的。她一時坐不住,又站起來在原地轉圈。
我們搭棚子的這條路是進入災區的一條重要道路,早在我們開始拾掇的時候就不斷的有車輛從這裡開進災區,救護車軍車一輛接著一輛呼嘯而過。入夜後有車載著傷員從裡面出來,連汽車後蓋上都堆著人,上半身趴在後蓋上,下身懸在空中,腳尖離地面不過一二十公分,總像是會掉下來一樣,看得人提心弔膽。
直到這時候我才感到深深的恐懼,有一種幾乎是死裡逃生的後怕。我和寧冉並肩立在棚子邊上,木然地盯著馬路上疾馳而過的車輛,腿都快僵了。
地震釋放了巨大的能量,入夜後氣溫就降得很厲害,我原本已經套了一件長袖外套,可架不住溫度一直往下降,索性直接翻了一件棉襖出來裹上。
大人們聚在一處商量之後的事宜,我們無事可做,只能倒在厚木板上休息。餘震一直持續不斷,越是躺得平坦,越能切實感受到身下地面震動的幅度有多大。十米開外的馬路上不時碾過轟隆的大卡車,尾氣燻得人不住咳嗽,根本無法休息。
捱到夜深的時候,天上又嘩啦啦落了大雨。我們臨時搭的棚子本來就不夠結實,叫雨水一衝刷,就有一個角開始漏水了,好在身下墊著厚木板,不至於讓帳篷被浸濕。
那是我這些年來覺得最冷的一個晚上。身上已經裹了厚厚的兩件棉襖依然不能抵擋蝕骨的寒冷,從膝蓋以下的部分全是冰涼的,還泛著沉重的痠痛。
我緊了緊身上的衣物,想要將自己縮成一個球,卻發現寧冉倒在帳篷最裡面,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過聲,像是已經睡著了。
然而這樣的環境裡是很難入睡的,何況她本身睡眠就淺。我不免擔心起來,左右看看,大人們仍圍在一起敘話,阿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