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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展昭邀舞的女特工,是新加入的特務處成員,聯結黨部和一線特工的紐帶。
趙珏看著她同展昭分開之後,輕盈地穿過人群,轉到右舷旁邊燈光照不到的地方,任何人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都會以為那裡只是一片陰影,但趙珏看到有人在等她。
趙珏看不清約她的人,卻本能地感覺到那人身上的寒意。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女特工的背影,她優美的風姿下掩藏著滿心急切。
對方伸手,像是在安慰她。
她在對方手中倒下去,像一個突然被抽去骨骼支架的娃娃。
而相反方向的左舷,展昭正閃進走廊。
趙珏驚跳起來。船上現有的黨部軍部成員本來是一張聯結有序的隱形網,在南京指揮下,每一根網絲向最深的黑暗伸展,彼此不知道同僚的方向,維持秩序的是對上峰命令絕對精準的服從。
現在內部的關鍵點出了問題,這張網很快會漏得不可收拾。
趙珏全身冰涼,他沒有辦法告訴南京剛剛發生的一切。
甲板上燈光一變,音樂震得人太陽穴直跳,心煩意亂的趙珏愣了一愣,開啟臺上的通訊燈。
雪亮光柱撕破月色,和著腳下的音樂節拍,瘋狂舞動起來。甲板上的人一陣歡呼,氣氛達到沸點。
白玉堂正潛行到人群邊緣,想要跟蹤展昭,突然在空中晃動起來的燈柱讓他眼睛倏地睜大。
那是調查科專用的加密燈語:
&ldo;情況有變,立止!&rdo;
燈語在急促閃動,重複著展昭已經無法看到的不祥指令。
白玉堂看看自己的一身白西裝,搖搖頭,這衣服實在不適合應付突變。
他甩下外衣,露出裡面的鐵灰色襯衫。
關閉的走廊外門把前甲板的喧鬧隔離到另一個世界。
第一貨艙的門虛掩著,展昭靠在門邊,深吸口氣,觀望。
周圍沒有動靜,後面無人跟蹤。展昭確定這一點後放下心:終於躲過了白玉堂。
一路上屢次違令不遵,自己已經是戴罪之身;如果白玉堂一起來,無異於自投羅網,而自己連為他斡旋的時間都沒有。
至少現在,他可以為白玉堂在上峰面前擋下許多罪責‐‐如果裡面確實是來接頭的上峰的話。
展昭輕輕推開門。
門裡很黑,走廊裡的燈光被吸得一絲不剩。展昭摸索著找到開關,燈沒有亮。
他突然聽到倉庫深處傳來細微的聲響,雖然只有一下,他還是捕捉到了。
機弩上弦的聲音!
自己人不用這種武器,裡面蜇伏的是敵人!
不能開槍,這是英國人的船;敵人更不想聲張,因此這註定成為一場冷兵器的戰鬥。
展昭抬手一箭打滅走廊裡的燈泡,翻身伏倒在門旁。燈熄的同時,撲地一響擦過髸邊,一支弩鏢深深沒入板壁。
黑暗灌滿船艙,展昭屏息靜聽,再無聲響。
弩鏢打來的角度毒辣,算準了他會臥倒。如果不是他反應得快,率先打滅燈光,這一鏢打中的將是他的咽喉。
裡面的人要他死。
展昭心神一晃:如果是一個死局,來路必然頂上了埋伏,返回就是尋死。那個和他共舞的女子有問題,接頭地點一定仍然是天台。而在這裡設陷阱網他,唯一的可能是他的身份已經被知曉。
展昭的心在胸中怦怦撞響,漫無邊際的黑暗裡,他還能相信誰。
唯一能信的,恰恰也是他最不希望牽扯進來的、最想要保護的人。
眼睛很快適應了黑暗,依稀可見深深貨艙裡排放整齊的幾垛貨櫃輪廓。堆放最高處離艙頂只有一米左右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