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寶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那日她最後一次來到他的家裡,不到晚風漸起,就匆匆離開了。她一定是有要事在身,他這般想著。隔日,他沒有打算去練琴,但他仍是準備出門,他要買了一些麵包和一些鮮花,去她的家裡找她。他的記性不是太好,總是習慣將一天之中發生的事情用筆記下來,所以走之前,他想先記錄下來,卻發現他的日記本不見了。這不重要,他找遍家中各個角落,嘴上說了一句,這不重要,又整理了一下儀容,出了門去。
幾小時後,他抱著裝有麵包與鮮花的牛皮紙袋,神情茫然地,坐在她曾經說過的公寓樓前的臺階上。她說的門牌號裡住著一對白人夫妻,不是她。他問了附近一圈,沒有人認識她。
他再次撥出她留下的電話號碼,沒有人接。白晃晃的日光下,他竟然心生一股寒意,活生生的人,怎可能……怎會像是憑空消失了?不,是她欺騙了他。這樣想,他才覺得好一點兒,起碼她仍然存在。
此時,距離下個月初,他的演奏會,還有十五天時間,他跟隨樂團開始了緊鑼密鼓的排練,這期間,他無數次撥打她的電話,不管這個號碼是不是假的,卻是他唯一的希望。
距離正式演出,還有不到三天的時間,樂團助理印出了厚厚一沓a4大小的海報單,要擱在音樂廳大門外,供行人取閱,走過走廊時,見到了他們樂團的首席演奏家,背著他的大提琴,低著頭看手機,於是順手給了他一張海報,沒有走出多遠,聽見身後&ldo;咚&rdo;的一聲響,回頭望去,原來是他放下了大提琴,臉上除了愣意,還有剋制住的激動。
是的,她接通了他的電話,他約她見上一面,想當面與她談談,只要她有苦衷,如果沒有苦衷,只要她不再欺騙他,他就可以原諒她今日的欺騙。真當他們再見到面的時候,竟是她吐露殘酷的真相之日,他的記憶力這般不好,卻記得住她講過的每句話,那天她最後一次從他家離開前,對他講過的故事,其實也是暗示他,她已經有了丈夫,有了婚姻。
他腦子一片空白,既憤怒於自己被她耍的團團轉,又憤怒於他狠不下心責怪她。最後,出於一種想與她丈夫較量的心態,他說,希望她能來聽他的演奏會。那麼多的女人,迷戀上他演奏大提琴時的模樣,假如她也能夠這樣,他們還有希望……
演出當晚,他想著她可能坐在臺下,他閉上眼睛之時,回憶了一遍與她有關的場景,他發揮出了至今為止的最佳水平。在一片掌聲中,她將一束鮮花送入他的懷中,與他擁抱後,轉身離去。他回過神來,擱下大提琴,奔入後臺,她離開的方向,卻哪兒都找不到她的蹤影。莫非,曲終人散,才是必然的結局?
不,他不能接受她消失在他的世界裡,他覺得自己的心被挖走了一塊兒,就像被遺棄了一樣,他孤零零的,連她的影子都跟不上。
他又撥通了她的電話,懇切地請求,能夠再見她一面。電話中,他聽到一個男人態度極差的責罵聲,那是她的美國丈夫,她哭泣著吼他,叫他安靜一點!之後是兩個人歇斯底里的爭執聲,突然她的手機好像是被打落在地,通話中斷了。
他們相約在一家極有情調的餐廳見面,餐廳四周長長的窗戶上掛著暗紅色的窗簾,它們束在兩邊,露出的紗簾後面,是深藍色的夜晚,鋪著棉白桌布的圓桌,銀質的燭臺,鮮花團成的花球,她會喜歡的。
但等她來到餐廳,兩人只有沉默。她的沉默是明晰他們的處境,而他有滿心滿肺的話要說,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思慮再三,他說,&ldo;你很痛苦,我聽見了。&rdo;
&ldo;愛本身就是痛苦的。&rdo;她平靜地說著,彷彿這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見他要出聲,她就問,&ldo;你愛古典樂嗎?你愛大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