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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汜橫他一眼：&ldo;胡鬧。你才十八，讀過幾本兵書，武功能撂倒幾個人了?你想過宮裡你母妃的感受嗎?&rdo;
蘇虞垂眸，靜靜地聽著這兄弟二人之言。
秦澤卻忽然視線轉向她，眼裡迸發出光彩：&ldo;嫂嫂，能麻煩你修書一封寄給寧國公嗎?我想入他麾下殺敵，奪回我大梁疆土。&rdo;
蘇虞有些發怔地抬眸看他，視線觸及的那一瞬，差點刺疼她的眼。
她幾乎不敢看秦澤的眼睛。
這個一腔熱血的少年郎正氣凜然如斯，她是有多狠心才會把父親的慘劇複製在他的身上?
她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不假，可害死父親的是嘉元帝，她為何要傷及無辜?
涼了英雄熱血。她與嘉元帝又有何區別?為了手裡的權力握得更緊，不惜殘害忠良。
蘇虞手一抖，筷子差點拿不穩，她趕緊避開了秦澤的視線。
秦汜微微蹙了蹙眉。他開口道：&ldo;胡鬧什麼?寧國公就算答應了，你還能偷跑出京嗎?收斂些，父皇已經動怒了。&rdo;
秦澤目光黯了黯，低聲道：&ldo;他們想把我拴在京城，還請了皇姑母進京說合，要把鄭家九娘嫁給我……&rdo;
秦汜挑了挑眉，他瞥了眼蘇虞。
蘇虞垂眸不言，心裡卻冷笑一聲。
趙王良善，瞧不出這其中彎彎繞繞。鄭家這是轉換目標了，還請了寧安長公主進京助力，之前頭一樁親不了了之，鄭家掉了面子，這第二樁親的夫家自是不能比頭一樁差了去。說起來趙王比毫無母家倚仗的秦汜還要強上幾分。
秦汜見她半點動靜也無，轉頭看向秦澤，道：&ldo;不論如何，你還是老老實實呆在京城裡罷。&rdo;
是夜，蘇虞想起趙王秦澤的那雙眼睛，又想起眼下正在邊關奮勇殺敵的父親，心口疼痛，久不能眠。
輾轉反側良久終於迷迷糊糊睡過去，卻又墜入血光淋漓的夢境。
昏昏寐寐中，她似乎看到有一個身影在刀光劍影裡苦苦支撐，一刀又一刀，直至他終於揮不動手裡的兵器，跪倒在地，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她恍然看到那個身影回了頭，卻看不清他的面龐。
忽然有個聲音獰笑著在腦中炸開‐‐
&ldo;一報還一報。&rdo;
那話音在腦中迴旋，她終於看清那人的臉，崩潰地失聲喊道：&ldo;阿爺!&rdo;
蘇虞滿臉淚痕地驚醒，頭疼欲裂。
忽然有隻手把她攏到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肩背，輕聲問：&ldo;夢到父親了嗎?&rdo;
蘇虞埋進他的懷裡，痛哭出聲。
第70章 敞開心扉
秦汜的前襟湮出一小片水漬。分明濕的是衣裳，他卻發覺胸腔裡的一顆心也濕淋淋的。
他抬手一下一下輕撫懷裡人的背, 動作輕柔。
蘇虞哭得不能自已。他是越溫柔, 她越覺得委屈, 越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可她哪裡委屈了呢?真正委屈的是慘死的父親和趙王，不是她這個滿手鮮血的劊子手。
夢境裡的淋漓血光仍在她眼前，耳中不休地迴蕩著那句&ldo;一報還一報&rdo;。
直到她哭聲漸歇, 秦汜在她耳邊輕聲問：&ldo;夢到什麼了?&rdo;
蘇虞未抬頭，悶在他的懷裡, 抽抽噎噎道：&ldo;阿爺死了。&rdo;
秦汜安撫道：&ldo;莫要憂思過重了, 眼下戰況甚佳, 節節勝利。想來不出三月，父親定能凱旋而歸，若快些, 應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