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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阿孃,我們要去哪?&rdo;一年後,大丫第一次開口問蘇玉前行的目的地。
雲霽的目光動了動,她忽然有種預感,這預感讓她一下子心慌起來,她抓住了蘇玉的手,這才發現母親的手消瘦得只剩下骨頭。
蘇玉有些驚愕她的反應,這一路上她不說話,讓吃飯吃飯,讓休息休息,仿若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及至現在忽然抓住自己手,但眼中卻滿是恐慌。
雲霽確實恐慌,她緊緊抓住母親的手,急聲說道:&ldo;阿孃,我們回叢林吧,我能照顧好你。&rdo;
這一年來,雲霽一遍遍的想,若是他們當初沒有走出叢林,父親此時是不是還活著?她想不出答案,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留在叢林,父親不會被華衣男子殺死,而她們不會連他的屍骨都無法收回。
&ldo;二丫,&rdo;蘇玉伸手捋著她枯黃的頭髮,眼底透出哀痛,&ldo;我們不回叢林,我們去外祖家。&rdo;
&ldo;阿孃,我們不去外祖家!&rdo;雲霽大叫,伸手抱住母親,緊緊抱住,仿若一放手母親就會跟父親一樣忽然離開她的世界。
蘇玉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低頭望著她滿是驚懼的小臉,聲音柔柔的問道:&ldo;二丫為何不願去外祖家?&rdo;
因為你一到外祖蘇家就會死!雲霽心中尖叫,口中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隻眼淚仿若泉湧一般流出。
&ldo;你看到了什麼?&rdo;蘇玉的眼中好似洞悉了一切,輕輕的問道。
是啊,她有&ldo;預見&rdo;之能,她可以告訴母親,這樣母親就不會執意去外祖家了!雲霽一喜,她找了自己的聲音:&ldo;阿孃,我看到你帶我們一進外祖家,白髮突生,驟然衰老,化成了枯骨……&rdo;
&ldo;阿孃,我們不要去外祖家!&rdo;大丫被她的話語嚇壞了,撲過來抱住蘇玉大喊。
蘇玉伸手拍了拍大丫,而後對雲霽道:&ldo;生死禍福,上天註定,日後你不要再妄動預見之能。&rdo;
&ldo;只要阿孃答應不去外祖家,以後我就再也不用。&rdo;雲霽惶急的說道,滿懷期待地望著母親。
只要母親能活著,她願意忘記書中的一切!
蘇玉嘴角浮現一絲笑容:&ldo;你預見中看到的那一幕,應該是我生機耗盡才會出現的情況,我答應你,不會妄動秘法。&rdo;
&ldo;不,我不放心,我們不去外祖家!&rdo;雲霽毫不退讓。
&ldo;不去外祖家就不會遇到危險了嗎?&rdo;蘇玉面色一沉,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嚴厲,&ldo;這世上危險無處不在,沒有庇身之所的我們隨時都可能被林中的兇獸殺死,被路遇之人殺死,甚至可能餓死病死,你能保證不去外祖家,我就不會死嗎……&rdo;
母親一連串的質問讓雲霽臉色越來越白,她想到獸潮,想到沖天而起的火光,想到土丘下刺入父親腹部的利劍……
&ldo;啊‐‐&rdo;雲霽抱頭大叫,張口噴出一口血,眼前一黑。
……
&ldo;悲傷過度,鬱結於心,這一口血吐得好……&rdo;
&ldo;她什麼時候能醒?&rdo;
&ldo;她想醒的時候自然就醒了。&rdo;
雲霽睜開眼,對上一張滿是皺紋臉,一笑就變成一朵菊花。
&ldo;看,這不是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