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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精通問靈琴語,無需思索,信手便是清洌洌的兩三聲。片刻之後,琴絃又自動彈了兩下。魏無羨問道:“它說什麼?”
藍忘機道:“不知。”
魏無羨:“啊?”
藍忘機慢條斯理道:“它說,‘不知’。”
“……”魏無羨看著他,忽然想起了許多年前某一段與“隨便”相關的對話,摸摸鼻子,老大沒意思,心想:“藍湛太出息了,都學會講笑話了。”
一問不成,藍忘機又彈了一句。琴絃再應,還是剛才那鏗鏗的兩個音。魏無羨聽出這次的回答又是“不知”,問:“你又問它什麼了?”
藍忘機道:“因何而死。”
魏無羨道:“若是無意中被人暗害,確實有可能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你不如問它,知不知道誰人殺它。”
藍忘機揚手撥絃。然而,迴音依舊是鏗鏗兩聲——“不知”。
身為被禁錮於此的魂魄,一不知此地何處,二不知因何而死,三不知誰人所殺,魏無羨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一問三不知的亡者,心念一轉,道:“那再換個別的。你問它是男是女。這個它總不會也不知。”
被他慫恿,藍忘機依言而奏。撤手之後,另一根弦鏘有力地一彈,藍忘機譯道:“男。”
魏無羨道:“總算是有件事知道了。再問,有沒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進到此處?”
答曰:“有。”
魏無羨又問:“那他現在人在哪裡?”
琴絃頓了頓,方才給出回應,藍忘機聽了,卻是微微一怔。魏無羨道:“怎麼?他說什麼?”
藍忘機緩緩道:“他說,‘就在這裡’。”
魏無羨一啞。“這裡”指的應該就是這座石堡,可他們方才搜了一通,並未見金凌。魏無羨道:“他不能說謊吧?”
藍忘機道:“我在,不能。”
也是,奏問者是含光君,來靈自然不能說謊,只能如實應答。魏無羨便在這間石室裡到處翻找,看看有什麼被他遺漏了的機關密道。藍忘機思忖片刻,又奏問了兩段,得到應答之後,他卻神色微變。魏無羨見狀,忙問:“你又問什麼了?”
藍忘機道:“年歲幾何,何方人士。”
這兩個問題都是在試探來靈的身份底細,魏無羨心知他一定得到了不同尋常的答案:“如何?”
藍忘機道:“十六歲,蘭陵人士。”
魏無羨的臉色也陡然變了。
《問靈》請來的魂魄,竟然是金凌?!
他忙凝神細聽,鋪天蓋地的嘈雜聲中,似乎真的隱隱能聽到金凌微弱的幾聲叫喊,但又聽不真切。
藍忘機繼續奏問,魏無羨知他必然在詢問具體位置,緊盯著琴絃,等待著金凌的答案。
這次的回應較長,藍忘機聽完,微微蹙眉,道:“他讓你,立於原地,面朝西南,聽絃響。響一下,前行一步。琴聲止息之時,他便在你面前。”
魏無羨一語不發,轉向西南。身後傳來七聲弦響,他便朝前走了七步。然而,前方始終空無一物。
琴聲還在繼續,只是間隔越來越長,他也走得越來越慢。再一步、兩步、三步……一直走到六步,琴聲,終於靜默了下來,不再響起。
而在他面前的,只有一堵牆壁。
這堵牆壁是以灰白色的石磚堆砌而成,塊塊嚴合無縫。魏無羨轉身道:“……他在牆裡?!”
避塵出鞘,四道藍光掠過,牆壁被斬出了一個齊整的井字形,兩人上前動手拆磚,取下數塊石磚後,大片黑色的泥土□□出來。
原來這座石堡的牆壁做成了雙層,兩層堅實的石磚中間,填滿了泥土。魏無羨赤手刨下一大片土塊,黑乎乎的泥土中間,被他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