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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不與他廢話,只又道:“後來你又遇見了那道人?他那時是什麼樣的?”
朱眉坐正,道:“後來又遇見了一回。是三十年前的時候,我住厭了山間,聽說洛陽城靈氣豐沛,大小妖怪眾多,這一生沒來過洛陽城,就算是修煉成仙,也只能算是個鄉下妖怪而已,我就帶著山上一群同族往洛陽來,路途中遇到了一個小道士,那周身的氣味,和當年那個道人一模一樣,且他和我一個妖怪說話,也好聲好氣,可見是非奸即盜。”
薛清道:“只這兩點,你就說那一定是當年那個道人了?”
朱眉搖頭道:“我還能等他殺過來了,確定了就是那道人,才想法子呀?自然是先下手為強。我趁著那小道士和他的師兄弟們半路停下打尖的時候,在他們的茶水裡撒了毒藥,然後趁著那一群大小道士動彈不得之時,帶著兒郎們一擁而上。”
才想問朱眉,他是不是把那些道士都盡數殺了,薛清又一想,不會如此,不然朱眉身上怎麼會沒有戾氣呢。妖物修行,只要有一步行差踏錯,這一身的修為,幾乎就可以算是毀掉了,無故殺人,必定要墜入邪道。朱眉並沒有戾氣,神色也清正,應該並不曾濫殺無辜。
因便換了個問法,薛清道:“你們這群狐狸,必定把那些道士好一通戲弄。”
朱眉搖了搖尾巴,很有幾分得意,笑道:“那是自然。那些道士,平素見了我們就喊打喊殺的,好像我們妖精多麼十惡不赦。這下落在了我們手裡,叫他們吃.屎喝.尿,他們也不敢不從!哈哈!那天可真把我得意壞了。”
這狐狸說話有些粗俗,薛清笑嘆兩聲,也不說什麼,只又道:“那道人呢?你和他也算是解不開的深仇大恨,你殺了他兩次,他豈能與你就此善罷甘休?”
朱眉道:“說來也奇怪,我問了那道人,他這回卻不記得我了。只是我翻檢他身上的東西,見到有一個戒指,裡頭能儲物,我知道里頭放著一瓶極品仙丹,那戒指一貫是藏在他紫府之中的,死了也要帶走——那戒指在他身上,他怎麼不是?”
停了一停,朱眉似是想了想,又道:“他身上那股氣味,也還是那樣……就像是道長你身上,現在帶著的味道一般,是屍氣、死氣,還有修道者修出來的靈氣。”
薛清此時幾乎已經能確定,他方才在三清觀裡遇見的那個魂魄,應該就是當年幾度和朱眉遭逢的那個道人。即便不是同一個人,大抵也會是同門之屬。只是這樣不經由六道輪迴,無限次地近似於轉世重生一般,不停地變換肉身和身份……
忽地在心裡想起了一個詞來,記得前世似是曾經在哪本書,或是哪部電影裡看到過的,奪舍,是不是就是這麼回事?
那邊朱眉仍舊說道:“因為他不記得我,我也不好再殺他一次,只但願他是真忘了我,這因果也算了結。他雖拘禁我,我也殺了他兩回了,正好彼此恩怨一筆勾銷。我也沒有多停留,第二日就帶著同族的兒郎們,繼續往洛陽城而行。”
說罷了,朱眉又道:“道長你方才說起來,我才記起,當初被那道人奴役的時候,有一陣我瞧見那道人魂魄出竅,離體而去,也不像是修行功法裡所說,‘離魄’、‘合體’之類,倒有幾分像是當年我去一戶農莊偷雞,正巧瞧見那戶人家的老太太死了,她魂魄脫體而去的模樣,就是那樣子的——那道人興許練的是這樣的功法,專門要一次又一次地死了?”
薛清擺了擺手,笑道:“管他什什麼……這功法想必有損陰德,卻是篤定的了。你想,別人也是好端端地活著,這道人的魂魄卻要把那人從軀殼之中擠出來,自己佔有了那人的肉身,這豈不就是殺人的勾當了?與謀財害命,也相差不遠。”
朱眉想了想,點頭道:“也是。其中相隔時日不長,必定不是他自己轉世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