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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宛擦乾淨眼淚，低頭認認真真去看信，晏回的手剛搭上她的肩膀，唐宛宛怒瞪他一眼，站起身把椅子挪到房間角落裡，離得晏回遠遠的。
晏回：&ldo;……&rdo;實在氣得狠了，手上一使勁，紅木椅子上的扶手就被他擰下了一塊來。
信上說：&ldo;時年一月至三月初，靺鞨連丟通遼、長嶺、乾安、白城四城。三月初可汗率眾退守松原，雙方僵持半月，三月十六日匈奴退兵。&rdo;
這封信唐宛宛每個字都認得，其中意思卻半點不懂。
晏回沒指望她能懂，一邊耐著性子給她解釋：&ldo;靺鞨共二十餘部，然通遼、長嶺、乾安、白城四城都不是可汗部下的，只是各自為政的零散部落，可汗麾下十六部一個沒丟，都沒怎麼打，卻向京城連發十幾封急信說不敵匈奴，你說是為何？&rdo;
&ldo;這是詐降！靺鞨不是要和咱們聯手討伐匈奴，而是要和匈奴聯手入侵我大盛。使者這回入京城，每回商討盟約都提要借火器借軍餉，這才是他們的本意。一是為了騙咱們的軍餉和火器回去，二是為了帶程國丈走。&rdo;
唐宛宛徹底聽糊塗了，小臉快要皺成了一團，&ldo;他們帶程國丈走做什麼？&rdo;
&ldo;程國丈在朝幾十年，他知道邊關佈防重點，清楚朝中每一位可用之將的品性，清楚中原大大小小每一條商路。甚至在程家故土，定還藏著諸多寶藏可做大用。&rdo;
往歪門邪道的方向想想，靺鞨和匈奴信奉薩滿教，程國丈連陛下和太子的生辰年月日都清楚。
唐宛宛聽得暗暗心驚，卻見陛下又從袖中掏出一封信來遞給她：&ldo;這是一封密信，信上說早在去年，靺鞨可汗便多次往返於單於王庭，匈奴五月龍城大會時也有靺鞨可汗的身影。兩方怕是在那時便已經結盟了。&rdo;
真正的虎狼之兵，如何甘心屈於人下百餘年？如今甘心每三年給盛朝納貢一次？如今匈奴摸索著造出了火器，再加上戰無不勝的鐵騎，正是漠北最好的反擊時機。
唐宛宛攢了四天的氣焰立馬萎了，她知道陛下瞞她的事不少，可卻從沒有騙過她。這會兒他更沒有必要捏造出這麼一套說辭來騙自己。
&ldo;這些陰謀詭計你不明白，朕也無須你明白，可最讓朕難過的是，你居然為了個外人……&rdo;晏回垂眸看著她，彷彿難過得說不下去了，抬起手摁了摁自己的心口。
唐宛宛大驚失色：&ldo;陛下你怎麼了？心口疼？不是被我氣的吧？&rdo;
晏回還是不作聲。
唐宛宛剛想伸手過去給他揉揉，晏回啪一下把她的手給開啟了，使的勁兒還挺大。唐宛宛眼淚一下子就飆出來了，連著這好幾天的委屈一齊哭了出來。
她把手絹都哭濕了，也不見陛下來哄哄她，就那樣定定地看著她，眼神涼颼颼的。唐宛宛滿臉是淚，紅著眼睛跟只兔子似的。以前她難過成這樣的時候早鑽到陛下懷裡去了，這回卻不敢鑽。
&ldo;我知道錯了，要不陛下罵我兩句？不然……打我兩下也行。&rdo;
晏迴心尖尖上痠麻脹痛，當真是百般滋味。他深吸口氣緩了緩，將人扯進懷裡，一手捏著唐宛宛的下巴抬起臉來，另一手屈指伸手賞了她個腦崩兒，咬牙切齒道：&ldo;先前怎麼說的？說朕背信棄義？&rdo;
&ldo;糙菅人命？&rdo;又彈她個腦崩兒。
&ldo;濫殺無辜？&rdo;又一個。
&ldo;狼心狗肺？&rdo;再一個。
唐宛宛
